沈渔呆了呆,看着面前那熟悉的脸,仿佛又回到了孩提时代。
那时候的她扎着两个羊角辫,总是软磨硬泡,求着他和自己玩过家家。还会抱着他的胳膊腻声说道“我做新娘子,苏茗哥哥你做新郎官”
小苏茗总是会红着脸大声喊道“不行不可以”,然后在她委屈的目光中一把推开她的手,远远地逃开。
她就一直追啊,追啊。跟着他一起跑,直到再也没有一丝力气了,蹲下来喘气,然后哭得梨花带雨。
她会哭得很大声,还会坐在地上撒泼,就是为了让追不上的他能远远地听见,然后停下脚步。
事实证明,她做对了。苏茗总是会犹豫一会儿,然后放慢脚步,在街坊邻居们怪异的眼光解释起来。
“我没有欺负她哦”
“我真的没有欺负她啊!”
“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哭嘛!”
小苏茗总是很委屈,只好红着脸走到沈渔面前,将她扶起来。
沈渔也会有小性子的,会生闷气,小嘴噘得老高了。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哼
小苏茗很害羞,不喜欢街坊邻居们用那么暧昧的眼神看着他,于是他只好答应她,然后拉着她的手在邻里乡亲的笑声中仓皇出逃。
这时候,她就会抹抹眼泪,看着他羞红了的侧脸,不停地傻笑着。
强扭的瓜不甜,她不是不懂。可是她都没有尝到过,怎么知道不甜呢?
只有真正拥有了一件东西,才有资格去评判它好不好。明明没有得到过,却安慰自己“得不到的也许从来不属于你。”这么说,会不会有点自欺欺人呢?
我没拿起过,你怎么让我放下
“我就是想尝一尝,这强扭的瓜到底有多苦。”
“可以啊!来吧!”沈渔微微一笑,把脸凑了过去。
洛汀兰也微微有些紧张,她闭上眼,小心翼翼地把粉嫩的嘴唇贴在了她的侧脸上。
沈渔侧过脸,看着那紧闭着的美眸,微翘的纤长眼睫轻微扇动着,似柔软的天鹅绒。
不知怎么地,她宁静的心再次悸动起来。
冰冰凉凉的,并没有很炽热的温度。很轻,很温柔,还很软。
鼻尖嗅到了一阵淡淡的奶香味。恍惚之间,又萦绕着一股熟悉的冷冽清香,那是她从未见过的花朵,也是记忆里熟悉的芬芳。
那是雨巷温柔的雨,是水乡皎洁的月,是漓装多情的水,是清晨和煦的风,是那个风华正茂的白衣少年。
她怎么会忘呢?那天在那个琴行里,她嗅到的也是同一种气味。
他更改了容颜,失去了声音,但她知道了,那一定就是他。可是她又明白,他一定有自己的缘由的,所以她不可以拆穿他,这是她能给他的,最后的温柔了。
因为她长大了,不可以再当那个任性的小姑娘了,他也不可以当她的新郎官。
周围的男生女生们顿时欢呼起来,纷纷开始鼓掌,举着手机拍照的人也数不胜数。
很短很短的一段时间,只有那么几秒钟,并没有给她太多沉浸下去的时间。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洛汀兰已经拿出纸巾给她擦拭脸颊了。
看着眼里满是笑意的洛汀兰,沈渔很认真地说道。“谢谢你”
“不客气”洛汀兰俏皮地吐了吐舌头,然后蹦蹦跳跳地回到了江岸芷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