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江弦竹对视了一眼后,他率先开口:“你就是这间百晓居的主人?”
江弦竹拿起搁在藤椅椅背上的蒲扇,轻轻摇晃道:“正是,燕捕头果然还是找上门了。”
燕南秋眉头一敛:“职责所在,还请见谅。”
“无妨。”江弦竹隙嘴一笑:“燕捕头想问什么,就尽管问吧,在下破例不收你费用。”
燕南秋眉头更蹙,稍稍一顿,道:“那么,可否请问阁下姓名?”
“不可。”江弦竹安闲自在地回应。
燕南秋眉头顿挑,心里抖生几分愠怒。
江湖人士,一个个都自视甚高,他处理过很多江湖事务,遇到过很多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人。
通常,遇到这种情况,他都会拔刀伺候。
功夫见真章,迄今,他就没碰上过他拔了刀还不老实的所谓“江湖人”。
可这次,他犹豫着不敢出手。
就算没有真气境,能在二十岁入内气境,也是了不得的天才。
这样的人,纵使他是六扇门的金章捕头,也是不能轻易得罪的。
一来,前途无量,得罪了容易被秋后算账;二来,二十岁入内气境,背后怎么会没有高人支撑!
万一动了小的,来了大的,动了大的,来了老的,那可就麻烦了。
案卷中说,江弦竹很可能和天机阁或是云中居有瓜葛,那更是招惹不得。
何况,江弦竹犯的案,只是按照江湖规矩办事,他没有开罪的理由。
不过,他也确实很想试探下江弦竹的实力,是不是真像案卷中记载的那般高深。
哪有那么多少年天才!
他倒想看看,这位连脸面都无法示人的天才,是真是假!
他心思纠结道:“那么,可否请问阁下年龄?”
“一样无可奉告。”江弦竹笑答。
燕南秋把持着着刀柄的右手握得更紧了些:“那敢问阁下什么是能奉告的?”
“并没有。”江弦竹拍拍屁股站起身:“所以,燕捕头还是请回吧。六扇门事务众多,燕捕头无需在我这浪费时间,毕竟我也算不上犯案,一切不过是照江湖规矩行事,六扇门还管不着我的事。”
燕南秋怒形于色,微微抽刀出鞘:“看来阁下是不打算把我们六扇门放在眼里了。”
“那又如何?”江弦竹支嘴而笑:“诸葛总捕头年老体衰,卧病在床有三年了吧。十二御授捕头被东西厂钳制,现在还出得了两京嘛。六扇门现在可以说是风雨飘摇,你区区一个金章捕头,难道还想以势压人?难不成燕捕头以为自己是诸葛总捕头的义子,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你当自己是东厂魏公公的义子?”
“你到底是谁?!”燕南秋闻言大惊失色。
江弦竹所说的可都是六扇门内部的大隐秘!
居然还知悉他是诸葛总捕头的义子!
这事根本没有什么人知晓!
就连十二御授捕头,也只有与义父关系最亲近的“龙”、“犬”二位知悉!
还有,他义父卧病在床之事,现在怕是连东西厂也只是怀疑,没有真凭实据,可江弦竹却言之凿凿地说他义父已经卧病在床三年,这实在让他惊骇不已。
“你是天机阁的人?”心中震惊难当,他忙不迭地又追问了一句。
“天机阁?”江弦竹笑摇蒲扇:“天机阁现在也正在追查我的来路呢,你说我是不是天机阁的人。偷偷地告诉你,我谁的人都不是,我就是我,江湖百晓生!”
“燕捕头要是再想问什么问题。”江弦竹举起蒲扇,遥指右方墙上的价目表:“先把荷包里的银票金票拿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