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夜色中,依稀传来对话:
“跪一夜,会生病的……”
“习武之人,区区一夜算什么?这点程度,你就心疼了?朕当年在雨中可是连跪了三个日夜。”
啾,亲吻脸颊的声音。
“那我更心疼你。”
“哼哼。”
“你曾说过,致儿具备成为帝王的所有条件,唯独少了一样,是什么?”
“情,刻骨铭心,能令他丧失尊严,抛弃矜贵的情,没有它,无法善待天下。”
“这孩子,怎么会……”
“说到底,还是咱们太宠溺,该吃点苦头了。”
“唉,今晚我要睡不着了。”
“放心,依他的体质,跪个四五天,不成问题。”
“……”
好狠心的亲爹。
“太子连跪上书房五日”,这般震惊的事未曾发生。
次日巳时,景元帝难得松散,借着“暴怒”的由头,没上早朝,正在内寝,为爱妻梳发描眉。
余公公匆匆步入:
“不好了,太子似听到什么消息,领着数十名近侍出宫了!”
黑眸眯起:“可有留下只言片语?”
余四迟疑道:“……不曾。”
“反了他!”
京郊,十几匹骏马迈蹄狂奔。
为首的身披靛蓝色大氅,眼底隐着激狂,全然失了往日的镇定自若。
“太子,据线报,四天后枭阳将举行纳塔,是王族贵女择婿的一种方式,彼时适龄的族子亲王,皆会参加。”
“哪位……贵女?”
“枭阳,仅有一名郡主,雅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