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闭上眼,感到一滴湿润自眼尾滑入鬓角。
父皇,这就是从云端跌落的滋味吗?
他,懂了。
太子病了。
是躺在马车上,回到大祁的。
这一躺,足足躺了大半个月。
幸得苏皇后每日细心照料,身子骨和气色,倒未受太大影响。
月底时,恢复了正常上朝。
专心政事,勤于练武,没什么异状。
可明眼人皆看得出来,太子,哪里不一样了。
这日退了朝,景元帝召他单独留下。
“最近,腾出些空闲来,了解大婚事宜,下个月初十,迎娶郡主。”
并非询问,为陈述事实。
一件,之前就定好的事。
太阳穴鼓鼓的胀痛,他赤着眼,坚定道:
“儿臣,不会娶。”
帝王久久注视着向来引以为傲的儿子,眸色沉沉:
“太子,你伪造通牒,私自去枭阳,朕念着亲情,未予追究,以为你有反省,想通了,结果,这般回报朕?”
“儿臣,确实想通了。”他自嘲一笑,看向空荡荡的掌心,那里曾握着一串小花球。
“情,是不讲道理,不谈理智的,一旦认定,绝不放弃!”
话音落,玄色身形往殿外冲去。
与此同时,另一道朱色立即以宛若蛟龙之势挡住。
“父皇,让开!”他低吼,“我要去找她!”
“孽子!”
景元帝率先动手,毫不留情,招招攻向要害。
满腔情绪正无处可泻,他旋身躲开擒拿,一个侧踢狠狠蹬去。
父子两人,均憋着怒火。
就在未央宫前,赤手空拳,斗得难解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