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安听得喊他,推门进来,刚刚二人所说的话,齐安句句听在耳中,听得齐琰语势正盛,不知喊他做什么。
“一会儿就到零璧镇了吧。”
“是!”齐安不知道齐琰突然问起行程做什么,恭谨回道。
“船老大说要在零璧镇停上一会儿,到了零璧镇,你去岸上给我买点东西。”
“不知少爷要什么?”
“我要两套平常穿的素淡些的衣衫,还有两套大功丧服。”齐琰盯着严肃的表情,一字一句的吩咐着。
果然,听得齐琰说完这句话,严肃和齐安的脸色都变了,互相惊愕对看一眼,又移开视线。
“表叔是不是以为我在那穷乡僻壤就什么也不懂了,我少年困窘,祖父,外祖父,父母先后离世,这个丧仪却是懂得。我叔祖父过世,你们给我穿斩衰裳做什么?”
严肃被齐琰凌厉的目光盯得不知所措,“可能是家仆出门时忙乱带错了,如今齐氏男丁只得你一人,穿斩衰裳也说得过去。”
齐琰盯着严肃突然放声大笑,“哈哈哈!随便你等怎么遮掩,不过六七天的功夫,到了京中我自己去看,去打听。”说完不再搭理严肃齐安,推门离去了。
吃过中饭,齐琰又出了船舱到了前甲板,不想见到林姓护院也在那里张望,见得齐琰,林护院抬手指到,“少爷你看,是不是刚才追来的那艘快船。”
齐琰向后望去,果然见到离楼船半里多远的地方,刚刚那艘快船升着半帆在楼船后远远缀着。
“这些人还不死心吗?跟着又有什么用?那李氏母女也应该知道了吧?”抬头,果然见上层甲板上也有两个护卫在观望。
忽地听到岸上有急促的马蹄声,抬眼看去,前后两骑顺着堤岸从后跑来,待得与楼船差不多平齐的的时候,马速放慢,马上一人张弓搭箭,一箭冲着楼船射了过来,齐琰一惊,右腿后撤,身子侧对来箭,做好准备或躲或抓。
那只箭矢却是射向楼船的上层,一个护卫伸臂抬手,稳稳的接住了那只箭,齐琰眼厉,只一眼就看到那箭没有箭簇,箭杆上似是绑着什么东西,那护卫接了箭,转身进了上层船舱,堤岸上的两人只在射箭时微一停顿,然后收弓打马,霎时间沿着堤岸向前疾驰而去。
不论是骑马射箭的,还是抬手接箭的,具是身手矫捷,动作利落,如同做过无数遍一样。齐琰心中暗吸一口气,这李氏母女却是何等背景,身边用着如此了得的护卫,上午自己便是不出手,那快船上几人哪里是他们的对手。
自己上午却是莽撞了,自己不出手,李氏自是也能应付得了,可是那方管事言及齐家先祖,自己又怎能不出手,齐琰下意识的把自己为心仪女子出头的原因给忽略了。
身边的林护院看的也是目瞪口呆,转头看着齐琰想说什么,齐琰摆手道,“应该不关咱们的事儿,你就在这里盯着,有什么事儿速来告知于我。”
经过上午齐琰射帆一事,林护院早就对齐琰佩服之至,又知道齐琰是子爵府未来的主人,尽管能否掌握子爵府还是未知,但自己一个下人,对主人尊敬听命总是没错的,赶紧应声回是。
过了一个多时辰,齐琰正在舱内休息,听得敲门声,“少爷!那艘快船又追上来了。”齐琰翻身起床,到得甲板一看,那艘快船正张开满帆,飞速的从后面赶上来。
及至追上楼船,远远望见船头上正站着上午那几人,还抬手对着楼船指点,那快船却没有放慢速度,隔了四五丈远飞掠过楼船,不知这快船上的人又想要做什么。
楼船转过一段微弯的河道,离楼船里许远的地方,正坐落着一座集镇,大部分过路的船只不做停留,径直穿镇而过,集镇岸边的码头与岸边零落的停靠着一些船只,几艘快船穿梭于河面之上。
远远的看到两只快船迎着大船驶来,快船没有船篷,船上立着各立着七八个身穿巡检衣服,手按腰刀,或是手中握着弓箭,正是零璧镇巡检司的巡检。
快船到了楼船附近,灵活的转了一个弯儿,在左右把楼船夹在中间,船头一个头目模样的人高声对着楼船喊道,“我等是零璧镇巡检司的巡检,有人举报你这艘楼船私藏禁物,奉我家通判大人的命,押送你船停靠巡检司码头检查,不得违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