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来得太突然了。宋可欣把它们都听懂了,却又好像不懂似的。她不作声,只是点着头。她不敢看姑母的眼睛,虽然姑母的眼光依旧是很温和的。
她那时不一句反抗的话,也只是点头。
可是后来,宋可欣回到自己的房里,关上门倒在床上用铺盖蒙着头哭,为了她的破灭聊幻梦而哭。
关于贺家的第二个儿子,她事前也曾隐约地听见人过,但是人家不让他知道,他也不好意思打听。而且她不相信这种传言会成为事实。
这门婚事,就这样地决定了。
是的,她也曾做过好梦。
但是,她的升学的希望成了泡影,她的前程断送了。她的美妙的幻梦破灭了。
她绝望地痛哭,关上门,用铺盖蒙住头痛哭。
她不能忍受了。她决定,一定要违背了奶奶和姑母的意志。
在心里她为着自己痛哭,为着她所爱的化学。
她刷洗完所有的碗筷。她做人家要她做的事,她没有快乐,也没有悲哀。她做这些事,好像这是她应尽的义务。
到了那晚上,她疲倦地、忘掉一切地熟睡了。
现在已经是中午13点13分,宋可欣不知道怎么的,就想到这些不愉快的事情来,她一个人在太阳里立着,发了一会呆,腮颊晒得火烫滚下来的两行珠泪,更觉得冰凉的,直凉进心窝里去,抬起手背来揩了一揩。
疲倦地看着一辆公共汽车朝着这条柏油山道徐徐的驶来。
一步懒似一步地来到了公交车的最后一排,坐了下来。
她公交车坐久了,早已经养成了这一个习惯
她是一个看起来二十上下的花样女孩子。
她是二十岁,眉梢嘴角却又有点老态。同时她那柔细的肩膀和雪白的脖子,又似乎是十六七岁发育未完全的样子。
一袭黑色制服,手机也揣在手里。
宋可欣侧着身子,头抵在玻璃窗上,红润的瓜子脸,淡眉毛、吊梢眼,衬着后面晚霞缎一般的花光,很有几分“粉蒸肉儿”的样子,让人看了不禁怜爱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