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发生什么事，工作都是第一位的，男人必须把事业放在第一位，这是陈翰现在的理念。所以虽然对黎笑笑的事情十分不痛快，但他还是努力让自己被工作填满。

比起和前女友分手，他恢复得快得多，因为他和黎笑笑还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而且这一次，因为前车之鉴，他本就没有全身心投入，所以虽然当下很不甘心，但其实冷静之后也没受到太大打击。最近大家各自都有新的项目和工作，见面的机会少了很多，也为他恢复状态提供了便利。

除去这件事，现在的他可以说是志得意满。进入公司的几年来，他一直没有出头的机会，只是默默地完成本职工作。他本以为自己要再做上七八年，一步一步地往上爬，或许可以爬到副总的位置，然后再过几年，可以担任别家公司的CEO。没想到，借着这一次郑佩琪、CEO和董事长三方角力，让他这个小卒子过了河。虽然这并不是他的本意，但是既然看见了机会，就要牢牢把握住。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郑佩琪那边，也只好说声对不起，以后有机会再补偿她吧。

因为陈翰在VIP项目中的出色管理能力——当然这时不会有人提起项目最后被冯延锋的突发事件搞得一塌糊涂——他被董事会指名负责公司的项目制改革。从这个决定被公布的那一天起，他就没有清闲过，就连周末也是如此。

有人希望加入他一手组建的项目管理团队，有人希望自己负责的团队不被解散，有人希望能够接手比较好的项目，有人希望调动到比较好的部门。公司上上下下差不多有十分之一的人来找过他，中层管理几乎全部都有露面。当然，在这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情上，还谈不到什么贿赂的问题，但是抽支烟、喝个咖啡、吃顿饭这种应承是少不了的，以至于陈翰自己都感觉到有些发福，赶紧在周末抽时间去健身房练了几次。

六月下旬一个周三的晚上，陈翰预约了一次团建，新成立的项目管理团队第一次聚餐。地点选在了一家日式料理。黎笑笑虽然开始独立负责项目，但作为项目经理加产品经理，自然也是团队的一员。郑佩琪也在。让陈翰意外的是，CEO陈炎斌居然也来参加了。按照惯例，这种团建都是要邀请CEO的；CEO不会参加也是惯例。陈翰不知道他特意来参加是为了什么。

项目管理团队，实际上就是已经或者即将担任项目经理的所有人组成的部门。按照项目制改造计划，以后公司里只有少数几个横向部门，包括项目管理、工程效率、架构、安全及风险等，加上财务、销售、人事、IT等一些支持部门，其他所有人都会在项目之间自由流动。原有的几个开发部门、测试部门和运营部门讲不复存在。所以说，这个团队的成员，也就是未来公司里的管理骨干。除了黎笑笑，其他人都是由陈翰亲自选定的，对此他颇为自豪。所以在聚餐时，他吃喝说笑都非常惬意。

CEO和郑佩琪也很知趣，只是在最开始讲了几句话，随后的风头就都留给了陈翰。一共二十多人，分了七张小桌，每桌三四个人。陈翰在几个桌子间轮换着座位，在这里吃喝一阵，到那里和人谈论一番，意气风发。只有CEO、郑佩琪和黎笑笑的那桌，他只在开始的时候去象征性地敬了杯酒，之后就再也没去过。

一个半小时左右，陆续开始有人离开。郑佩琪和黎笑笑一起，第一波走了。随后女人们纷纷告辞。男人们多留了半小时左右，也开始三三两两离开了。最后留下的，除了陈翰之外，果然只有一直在角落里不声不响的CEO陈炎斌。

陈翰知道他一定有事，于是坐在了他对面，笑着搭话道：“陈总吃得好吗？再加点什么？”

陈炎斌微微一笑，说：“很好了。不过吃了太多的肉，口干舌燥，陪我去喝点茶吧。”

陈翰明白不会那么简单，不过陈炎斌既然没有说破，他也就跟着演戏，说道：“好。”

两人站起身，收拾了东西往外走。到了门口柜台，陈翰说：“陈总，稍等一下，我买单。”

陈炎斌却一摆手。陈翰一愣的功夫，一个女人已经迎上来了。陈翰记得她是陈炎斌的秘书，姓侯，叫什么不清楚。吃饭的时候她并不在场，看来是在这里等了很久了。

侯秘书也没有说话，只是冲着两人微微一鞠躬，径自到柜台结账去了。陈炎斌刚要走，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凑到侯秘书身后，一手扶着她的腰，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什么，侯秘书一点头，陈炎斌扶着她的手轻轻拍了两下，然后才转身回来，打了个手势，带着陈翰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