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罹诀仙师,欢儿她年纪尚小,若是要怪,也只能怪我,太过于自负,收了白欢殣为徒,却没能好好照顾她……”
“住口!何来怪你之说!那孽种自从来了天一派,先不说为天一山惹下多少麻烦,单凭她现在盗取仙器,勾结魔界尊者,杀害同门尘令上仙的戴罪之身,就足以盘她十几次的死刑和无数次的流放!事到如今,你怎么还为这孽种说话!?”
不等楼君知说完,罹诀就立刻打断这个“没头脑”的师弟,直接给了楼君知一顿撅。
他不知道她现在在哪个山的哪个部位,而她,也不知道他的法力恢复了没有,还能不能撑住。
他错了。
楼君知一直把对白欢殣当作师徒之间纯洁的感情,却不想,原来他是爱她的……可是,他不能啊,欢儿是自己的徒儿,她可以爱上自己的师父,而他身为仙之尊者,身为白欢殣的师父,他不能爱上她……
若是让白欢殣知道,他对于她,是真的有爱,并且是超越师徒之间的爱,或许死,也瞑目了吧。罢了,罢了,所有的残忍,所有的天地不公,所有的滔天大罪,都让他承担吧……
欢儿,相信师父,你不会死。
你所犯下的过错,你所受的伤和苦,日后,无论如何,师父都与你一起承担。
楼君知叹了口气,看都没看罹诀和乔羽书二人,强撑着虚弱不堪地身子御风回到浅清殿。
“起初,他是块寒冰,别人想捂都捂不热的寒冰,后来,欢殣来了,他似乎就变得越来越像个人了,他还是那般冷漠无情,却以自己的方式,以关怀而疏远的方式关心照顾着欢殣,有时候,我也想不明白,为何君知会对欢殣这般疼爱。”乔羽书扇了扇折扇,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悠闲地迈出天一大殿,独留罹诀一人在大殿内。
“欢殣,江萧陵来信道,开天斧已到手,让我们速速赶到崂山派。”
“好,我们出发,现在就走,他……他,萧陵哥真的拿到开天斧了?可是……可是他明明什么都不会啊!”白欢殣张了张嘴,满脸似乎写着“惊讶”二字。
“快闭上你的嘴巴!都快能塞下一个苹果了!”千夜绯雪捏捏白欢殣的脸蛋,打趣道,她以前为什么就没发现原来白欢殣这孩子这么讨人喜欢?也难怪了堂堂仙之尊者会如此疼爱纵容她……
“欢殣,你刚刚耗费了太多法力,不如和我同乘一云?如何?”
“甚好。”白欢殣苦笑,点了点头,似曾经拽住楼君知袖袍一般拉住了千夜绯雪淡紫色的广袖,一下子跳到轻飘飘地云上。软绵绵地,不会往下掉,有千夜绯雪在前面,白欢殣似乎吃了定心丸一般,紧紧地环住千夜绯雪的腰,安静地闭上眼。仿佛回到了曾经和楼君知游历凡间之时,楼君知也是这么教她御风,御杖……
千夜绯雪的速度比白欢殣要快出一倍不止,白欢殣思考之余,二人就已经抵达了崂山派。
“萧陵哥,你真的拿到开天斧了?”
白欢殣急冲冲地上前拉住江萧陵的手,江萧陵点了点头,笑而不语,顿时灵光大作,开天斧悬浮在江萧陵手心之中。白欢殣一惊,顿时快速夺过开天斧,藏入墟鼎之中。
十五件仙器齐了……
就差被自己震碎的勾栏玉了……
拿到勾栏玉,就可以救师父了。白欢殣控制不住泪水,顿时觉得脸上湿答答的,却又不伸手去擦。
师父,你一定要等着欢儿回来,一定要撑住……
“萧陵哥,我们......该去哪里复原被震碎的勾栏玉?”
“东海海底,只不过,欢殣,你一定想清楚了,若是受到仙器的波动,魔宗必然会醒来,你师父应该告诉过你,你,就是三百年前魔宗剩下的最后一魄,三百年前的魔宗,或许是你,或许是你的父亲,你本是魔族,却不料遇见楼君知,才入了仙道。”
“我是魔宗之女,我知道,我三百年前被封印于了东海海底,是师父……师父亲手下的封印。”白欢殣始终不明白,上一世,她到底与师父发生了怎样的纠葛才能让师父对她,或者是她的父亲下如此狠手。
又或者,师父一直是这样吧……
从她从楼君知墟鼎内取走仙器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做好了不能够在陪在楼君知身边,不能够再回天一山,回浅清殿的决定,只是,她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