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再翻上几番,也差不多足用了!”
“哦,晓得了!”顾梦麟闻言点了点头,连忙又应了。
就在外面议论纷纷之际,宁波府城内也是一片热闹。
“宁波乌氏,负责人乌有虑,出海丝绸六百匹,每匹核价六两,该纳银一两五钱,合计纳银九百两!”一个官吏熟练的计算出税额道。
“啊,这么高?”那乌有虑闻言大吃一惊。
“高?这算什么高!”那官吏不由冷笑道,“往日你们交给海盗的买路钱,上下打点的银子,以及被人勒索的银子,恐怕不止这么点吧?”
“再说了,如今信风海潮将至,过了这村就没这店。要是错过了这次机会,恐怕只能等下一年了!”
原来这海上对日往来,全靠季风和洋流。
从日本到宁波,一般选择三四五月和九十月两个时间点。
而从宁波去日本,一般选择四月中旬到七月初间,这个时间点不但顺风而且顺水。
原来这个时间点海面是会吹起西南风,而日本暖流,也就是所谓的“黑潮”会向西推移到东海海内。
这个时候出海极为遂顺,甚至只需要三日功夫便能赶到长崎。
而从这个时间点出发,抵达日本长崎,在数月之内把货物卖完,又可以趁着东南季风再度折回宁波。
故而这两三个月份,乃是江浙商人出海的最佳时间。
“呃......算了算了,我认了,认了还不成吗?”那人被这么一问,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好了,这是你的纳银凭证,你可以去那边和船商商谈运费了!”那官吏清点了银两,把凭证递给他道。
“好,好的!”那人闻言一愣,万万没有想到这么方便,不由有几分意外的回答道。
“大人,我有大船一条,不知如何加入这一趟生意!”前面那人刚走,后面又有一人上来了问道。
“多少料?太小我们可不要!”那官吏不由连忙问道。
“两千料,两千料大船!”那人闻言连忙回答道。
“哦?这船倒不小啊!”那官吏不由为他指点道,“看到那边了没有,你去那边,经过勘验,纳了银子就能跟随船队出海!”
就在这些人熙熙攘攘之时,突然只见一个人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众人见了那为首之人,眼中不由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原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张顺。
“殿下,你这一手可真是绝了!”就在这时,他身边的郑芝龙忍不住开口道,“咱们这一次,内接船货,外接护卫,俱为一体。高,实在是高!”
“到了长崎以后,咱们又可以共同进退,同价出售,无被人压价之虞!”
“这就叫做‘一条龙’服务!”张顺闻言不由笑了,“从进货,到运货,再到出货,由朝廷搭建平台,让大家拧成一股绳,一同做好买卖。”
“这世上什么买卖最好做?当然是垄断的买卖。只要大家齐心协力,不愁咱们的丝绸、瓷器茶叶没处卖。”
“当然话又说回来了,若是独一人得利,其他人连喝汤都喝不到,恐怕这生意也做不长久。”
“依着本王的心思,最好有钱大家一起赚。朝廷赚其税赋,商贾赚其利差,船商赚其利润,大家各得其所,各得其利,如此生意才能长长久久!”
“如此,朝廷有钱养船,为大家保驾护航,大家这钱财也赚得安心,不虞为海盗之流所趁。”
“好,殿下真的说到我们心里去了!”有一人忍不住大声叫嚷道,“若得殿下如此,天下何愁不定,百姓何愁不富,我等商户何愁不发?”
其他人受到这人鼓动,顿时也纷纷齐声叫起好来。
原本因为“义军”征收重税而不满的商家,听了心里也舒畅了许多。
甚至有些精明之人,会想的更多。
这一切才是开始,若是日后发展壮大,恐怕众人会在朝廷的带领下,彻底压制住日本、佛郎机、红毛蕃的势力,完成对整个东亚、东南亚地区贸易的垄断。
到时候,莫说这几个钱,恐怕整个海贸都会落入朝廷的控制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