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下学后回宫,又私自出宫,且偷黄白之物偷到百姓家,但凡丁点儿在坊间传开,楚家直接失去夺嫡的资格。
毕竟,大明子民可不会要一个德行有亏的皇子成为皇储。
楚以源第一时间晓得此事,便是让三皇子装平民装到底,跟着东城兵马司走一趟,将喊捉贼的宅院主人糊弄过去,行到半道,三皇子逐转至楚家大车,急速回宫。
东城兵马司衙差起先不知三皇子的身份,尚且有疑真是贼,楚以源一到,前前后后十数人瞬间明白过来,敢情他们夜里劳心劳力地追赶,好不容易人脏并获的偷儿,居然大有来头。
踢到铁板了,唯有放人。
这边衙差回东城兵马司衙门往上一禀,东城兵马司首官柯指挥听罢,懵了半天,回过神儿赶紧让人去请区副指挥。
在等东城兵马司二把手到来商议的空档,他困意尽散,就怕因此事正六品的乌纱帽不保,心惊胆颤之下,越想越明白,今晚他手底下的衙差怕是被人利用了!
他小小兵马司指挥,无根无基,十年寒窗读出来的辛酸,能做到此正六品官职,只要稳稳当当,他也别无所求,夺嫡浑水,他自来避如蛇蝎,未料今晚这么一遭,怕是难以善了了。
区副指挥原已在家中睡下,突得柯指挥相请过柯府,又听来人说出大事了,他一下子被吓得清醒过来,可惜来人也说不清楚,一路快马赶到柯府,直往柯府后宅主院。
可见他与柯指挥二人不止是上峰下官的关系,私交亦很不错。
柯指挥已然坐在主院厅堂等着,区副指军一踏入门槛,他立刻挥手让随侍的下人都下去,连贴身侍候的心腹小厮都没留,吩咐至门外廊下好生守着,不准让任何人靠近厅堂半步。
区副指挥一听此等阵仗,想着他正七品,柯指挥高他两级,尚且慌成这般,那招他来,他大约也得束手无策,后听柯指挥一听今晚发生之事,他同样懵了半天。
“三殿下?”区副指挥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楚尚书?”
“是。”柯指挥满面无奈,参杂着怎么他这么倒霉的无力感:“此事偏偏发生在东城地界,我已下令让今晚逮到三殿下行偷的衙差封口,寻你来,是想听听你可有何法子?”
区副指挥吞了吞口水,吞得太大力,声音引得柯指挥斜眼瞧他,他被瞧得定了定神儿:“依下官看,楚尚书能在宅院主人跟前把戏做足,肯定也是同大人一样的心思。”
“此事肯定得压下。”柯指挥很不满意区副指挥半天就说这么一句废话,“楚家尚要夺嫡,三殿下容不得半分污点。”
“今夜之事,只怕与林聂两家脱不了干系。”区副指挥都不必想,便知内中并非如表面那般简单,他晓得柯指挥也是明白这一点,才方寸大乱,连夜请他过府:“下官与大人自来不参与阵营,这样的事儿能避免,当然避免最好,无法避免已经发生,那我们就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地公事公办。”
柯指挥叹了口气:“我也是这个意思。”
宅院主人那边财帛已当场被归还,亦是亲眼目送着东城兵马司衙差押走三皇子等人,楚以源虽到场,却只在大车内未曾露面,连大车上楚家的族徽都事先摘了下来,那宅院主人定然不会看到太多以外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