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没想到秦霜云被刺激得如此崩溃,抿着唇一阵心酸,“她现在的监护人是谁?”
“还有谁,一个也没有了,她妈妈也没有民事能力。”
“好的谢谢,我想单独和她聊聊。”
护工答应了,转身出去掩上门。凌霄蹲下来看着秦霜云的眼睛,她的长发早已被剪成短发,皮肤粗糙干裂,散涣的眸子浑浊得常常聚不了焦,哪里还有半分当年惊艳了时光的秦小姐的影子?
“霜云,我来看你了。霜云,看看我,我是凌霄。”
“你不是凌霄。凌霄没有白头发。”
“噢,你看得真细致。”凌霄呵呵地摸着两鬓,“我自己也没留意白头发呢。”
秦霜云嘻嘻一笑,“对了,你只知道我叫霜云,你知道我姓什么吗?”
凌霄摇摇头。
“我姓金了,你要叫我金霜云。要是见到凌霄,跟他说我改名了。我怕他找不到我。”
“我就是凌霄,我来看你了。”
“你不可能是他。凌霄最爱我了,他每晚都要搂着我才能睡。”
凌霄没想到她疯了以后惦记的竟是两人缠绵恩爱的时光,想到刚才护工说她逢人就提自己,怕不是已没什么私隐了,不由得脸上一红。
“你还记着他干什么,忘了他,忘了以前那些事。”
“我宁愿忘了金慕田,也不会忘了凌霄。我爸爸和天下间的坏男人一样喜欢骗女人。我后来也骗过很多男人,和他们喝酒睡觉,要了很多很多钱,但不爱他们。我心里只有凌霄。”
凌霄心里痛得无法呼吸,抬头望着天花板忍住眼泪。
“如果不是要给金慕田胸口上撞断过的骨头报仇,我也不会找人去撞凌霄。你信我,我不知多爱他,每晚我都梦见他回来。”
“我信,我信……”
秦霜云絮絮叨叨地说着旧日的恋情,如何被他从瑞士滑雪场一直抱着滑下,如何在他怀里浸入热暖的京都温泉里接吻,如何放弃了投标帮她拿下枫叶,如何被撞倒后被戴德抱着冲去医院……每件久远的旧事从埋葬的深土里重新被掘了上来,尘土满面,鲜血淋漓,听得凌霄满眼雾水。
她还在喃喃回忆着,突然惨笑一声说,“可是他不再爱我了,我害死赵榷,他永远不会原谅我。”
凌霄忍住心里酸楚,正想说“我早已不怪你”,秦霜云的一句话像雷击一样劈得他脑袋嗡嗡作响。
只听见秦霜云嚎哭着说,“我还害得他在酒店里赶走了老婆,满地是他老婆流产的血,我不是人,我是杀人凶手!他不会爱我了……”说完哇哇大哭,疯了似地乱踢桌子。
凌霄睁大了眼睛,当日1808里的情形只有他和赵榷沈小斐三人在场,赵榷已死,沈小斐出走,秦霜云是怎么知道的?
“你亲眼见吗?怎么知道凌霄在房间里的事?”
“嘻嘻,你答应我告诉凌霄我的新名字,我就跟你说。”
“好,我跟他说你是金霜云,快告诉我房间里的事!”
“啊,那事很神秘的,我策划了很久啦,从来不对这里的护工说,这么重要的事我只能跟凌霄一个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