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梅香笑着把他的手从腰上拉下来,扭头给他脸上打了个啵啵,眉眼柔和道:“我没事的。”
叶素榕勾起薄唇,又在她嘴边舔了舔亲了亲,这才依依不舍松手,跟她十指相扣到了山顶。
果然忘忧不在院子里,她推开门,门也不敲直接闯进屋子里。
只见他身着玫红色宽袖长袍倚靠在软塌上,歪歪斜斜,懒洋洋地好像没骨头似的。见她进来也只是斜眼瞥了一下,随后就阖上眸子不再理她。
他装的漫不经心,梅香能看得出他手指夹着一枚铜钱不松,好看的手指绷得很紧,不若表面轻松。
梅香也不说话,就看着他,杏子眼清清亮亮,很是透彻,能让人一眼望到底,干净的让人感到害怕。
最终忘忧败下阵来,他睁开眼,看着她无奈地弯了弯唇角,“你知道我最害怕你这么盯着我了。”
“那你还有事瞒着我。”梅香不为所动,甚至瞪了他两眼凉凉道:“真是长心眼子了。”
“我哪有。”忘忧不满道:“你在菀青村的时候,我对你不好吗?”
“好啊,好的我都快吓死了!”梅香翻了个白眼,走过去坐在他旁边,两人中间隔着一张小几。她给自己倒了杯茶,入口稍凉,已经不热了。
梅香看着他,“为什么不肯见我?”
忘忧本来是笑着的,见她问了虽然还是扬着嘴角,但怎么看都有种绷不住的架势。
半天,他才干巴巴来一句:“你猜。”
“忘忧!”梅香拔高声音,拍了下小几道:“你信不信我把你头发拔光!”
“别别别小祖宗。”忘忧苦巴巴地,觉得还是没想起来记忆的梅香好,如今这样的忘川真是让他遭不住,不由想起来地狱的小霸王传说。
他叹了口气道:“不是我不想说,是我不能说。”
“你也看出来我的奇怪了,那我也不瞒你,我是知道一些事情,但是我没办法说。”
无论是为什么对一开始的柳花知和虞竹很信任的样子,还是知晓竺仓小沙漏在哪里得来的事,他都不能说。
“见到你恢复我就很高兴了。”他伸手揉了把她的头,笑眯眯道:“怎么样,这十几年还开心吗?”
梅香定定的看着他,好像在辨别他话里的真假,然而忘忧只是用那双美丽的眼睛回过去,很是平静。
“开心。”
怎么会不开心呢,这个村子跟她想象中的一模一样。她不知道忘忧费了多大心思,即便是骗她的也高兴。
“那我就高兴了。”
他总是这样淡淡的又漫不经心,却把梅香的话一句一句放在心上,然后不着痕迹的做的完美。不知怎的,看他这样懒洋洋又魅惑的样子,梅香突然想起来他刚到地府的时候。
瘦瘦小小,浑身是伤。渡过黄泉路,跟在竺仓身后来到她面前,面无表情,眼神中不悲不喜,像是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空洞的忘川在地府那么久,都没有见过这么平静又破碎的绝望,让她难以忘记。
“怎么了?”见她发呆,忘忧出声问。
“没事。”梅香摇摇头抿唇一笑,“就是想起来你以前的事了。”
忘忧手指一顿,垂眸淡淡道:“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
因为虞竹的关系,他们不能待太久,只是和忘忧聊了会,梅香就起身准备离开了。
叶素榕一直乖乖地坐在角落没说话,只是时不时用凉飕飕地眼神瞅他,看的忘忧冷哼一声,不去理他。
把两人送到门外,梅香像是感觉到什么似的,回头看了他一眼。玫红色的衣袍在山风中猎猎作响,像只欲于起飞的花蝴蝶,他看着她,不悲不喜,只是微微勾起唇角,冲她笑了笑。
梅香朝他挥了挥手,跟着叶素榕就走了。
“小孩儿,你怎么不说话啊?怎的死的这么惨浑身是伤?还穿着女人的裙子,难不成你是个花蝴蝶?”
“为情所伤死?可真是愚蠢。”
“你喜欢穿什么衣服就穿,谁敢说你我去打散他的魂儿。”
“总叫你小孩儿小孩儿的也不行,我给你起个名字吧,看你整日忧愁的跟个老姑子一样。”
“就叫忘忧吧,我封了你的情根,希望你忘掉过去,忘记忧愁,重新开始,永远开开心心。”
我希望你忘掉忧愁,永远开开心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