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初的夜,安宁又静谧,两个人婚袍还没脱,站在念奕殿的荷亭里放孔明灯。
放完之后,奕儿就坐在荷亭里的软席上,也不离去。
宇文贺把人抱在怀里,点零她的额头,无奈道:“新婚之夜,花好月圆,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奕儿咧开嘴笑了笑,月光洒在她的容颜上,美的如梦似幻。
宇文贺把人拉过来,一手揽着她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拂过墨发,强迫她的唇凑近他。
然后低头吻了上去。
奕儿别开头,虚弱道:“你不会想要在这里吧?”
宇文贺挑眉,低头含笑,掐了掐她的脸儿,戏谑道:“只要是你,我在哪里都无所谓……”
满湖荷花清香,他轻轻把人平放在软席上,然后俯身吻了上去。
他颇为怜惜的注视着身子娇弱的姑娘,从侧颊开始轻柔地吻到锁骨上。
奕儿躺在软席上,墨发尽散,眼尾的绯红着实勾人。
感受到她愈发紧张的心跳,宇文贺慢慢停了下来,躺在她身侧,勾唇道:“你别害怕,毕竟咱们都同床共枕那么多次了。”
奕儿垂眸,心口闷疼,呼吸越来越困难,她强忍着难受对宇文贺道:“我饿了。”
宇文贺起身,心疼:“也是,今累坏了吧?”
奕儿点点头,恍恍惚惚道:“我想吃糖葫芦……”
宇文贺哭笑不得道:“哪有人新婚之夜吃糖葫芦的啊?也吃不饱啊。”
上孔明灯缓缓升起,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泄在这一片叶子和花上。薄薄的轻雾浮起在荷塘里,西子争艳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一点的枯萎。
奕儿缓缓弯下身子,抬手捂着心口,她笑靥如花道:“你知不知道啊?当年你就用一串糖葫芦,就把东海的郡主给换走了,我后来每次都还会想起来那个场景,我真是愿意你骗我一辈子好了,哪怕让我在美好的梦里死掉,也是一个很好的结局。”
“你……你在什么啊?”宇文贺愣了愣,五指渐渐收紧,僵硬道,“你想起来,什么了吗?”
奕儿垂眸,笑的有些气喘吁吁,眼泪又不争气的漫上来。
她深呼了一口气,道:“宇文贺,你当年你的那支箭为什么不再准一点?准的让南骋来不及为我挡箭,让我死在那个时候……”
“奕儿!”宇文贺眉头紧皱,弯下身拥住她,慌张道,“别了好吗?如果统统可以重来一次,我宁愿死的人是我。”
奕儿咳了几声,忽然抑制不住哽咽,抱着宇文贺哭泣起来。
宇文贺心中一沉,慌忙道:“怎么啦?哪里难受吗?”
奕儿摇摇头,泪珠子随之散落,她紧紧抓着宇文贺,无力的瘫软在软席上,哽咽道:“我就要吃糖葫芦,我现在……就要吃……”
“好好好,”宇文贺连忙答应,唤来元和吩咐道,“先呈上来一盘山楂糕,你遣人去买个糖葫芦。”
奕儿咬唇,强忍着眼泪,抱紧宇文贺道:“你再帮我采一朵西子争艳好不好?”
宇文贺急忙点头,把人打横抱了起来,伸手去采西子争艳,递到她手边道:“若是饿了,咱们先吃点山楂糕好不好?你若喜欢,我每年夏都给你种西子争艳。”
“再也没有来年了。”奕儿破涕为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