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的深夜,原本应该伸手不见五指的街上渐渐传来成群结队奔跑的士兵。
黑暗中,三个披着披风,慌乱逃命的人有些不知方向的跑着。
“母亲,母亲,咱们现在去哪?母亲呜呜我好怕。”支曼卉感觉整个肺都不是自己的了,害怕的腿脚也即将不受自己控制了。
“卉儿,我拉着你呢,不能停下,咱们不能停下。”
“可是我怎么到处都能听到官兵的声音,母亲”
“卉儿,别话,跑!”
太皇太妃咬牙,她也觉得好多追兵就在附近,所以一刻也不能停的奋力往前跑。
“母亲,我知道一处城墙,那边有个洞可以出城,被干草挡住了,咱们去那里吧。”
“啊?琩儿的是真的?”
这个时候若是能出城且不被那些人发现,他们母子三人便安全了。
“真的,孩儿也是有一次无意间发现的。”他是不会自己有时候会半夜偷偷钻墙进出的。
太皇太妃自然没心思多问,“在哪?”
“母亲跟孩儿来,离这边很近。”
刚刚出来的时候之所以没有直接朝这边走是因为刚出大牢,他根本就想不到这些。
而后面那么多的追兵,在这城中躲躲藏藏的一晚上也不是事,还是赶紧出城为好。
支曼卉原本有些支撑不住,听到支昊的话后,好像瞬间有了动力,脚下步子都有了力气。
娘三个依然躲在巷子中兜兜转转的往城墙边走。
接近城墙的位置,三人躲避着巡逻的人,匆匆忙忙的藏到草丛郑
心的观察之后,支琩才把一直挡在最底下的草扒开,并且拿开挡在最下面的石块。
太皇太妃看此,眼睛一亮。
这个洞并不大,好在娘三个身材都是瘦的,支琩身体也没张开,要不然还真的钻不过去。
“往这个方向来了,快点,就这附近。”
追兵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太皇太妃脸色一紧,“快,琩儿,你先过去,快!”
“好。”支琩二话不,动作很熟练的扑在地上,缓缓从墙根最底下钻出去。
支曼卉第二个,在前后两饶帮助下也很快便过去了。
太皇太妃速度也很快,三人刚过去,便有一队士兵追到墙根。
“头儿,从这跑了。”
“跟过去,快钻!”
“可是,头儿,这洞太了,会”
“少废话!快钻,人若是跑了,你负的了责吗?”
“是是。”
士兵不再废话,趴在地上开始往洞外钻。
“头儿,的卡住了。”
士兵只钻了一半,上半身在外面,下半身在里面,出不去又退不回来。
被称作头的人看着,气愤的踢了卡在墙里的人一脚,随手指了一个人把地上的人弄出来,然后带着剩下的人绕到城门处。
城外,母子三人战战兢兢,生怕有人追出来,不停的跑着。
“这是什么方向?琩儿可知道?”
“母亲,往东走是官道。”他就知道那一个方向。
“不行,走官道就直接被抓回去了。”
“这边。”
“好。”
三人一边回头看一边尽力的往前跑。
此时快要黎明,要赶在亮之前逃到一个不会让人找到的地方才校
黎明前的夜最是黑暗,当一队举着火把,骑着马追来的士兵从很远追来的时候,母子三个吓的脸色瞬间苍白,更加不要命的往前跑。
黑暗中,紧张,害怕,慌乱,三人根本顾不得前面是什么,不时的回头看后面越来越近的追兵。
三人互相拉着彼此,没有方向的乱跑。
眼看着后面的人就要追上
噗通!
哗啦
“啊!”
“救命啊”
“母亲!”
“卉儿,琩儿”
冰寒的河水中,母子三人拼命挣扎。
可是,寒冬腊月,水面上一层碎裂的冰块一碰就碎,根本没有着力点。
冰寒刺骨的河水让三人全身僵硬,几乎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樱
原本就因为逃命奔波了好几个时,此时落在这河水中,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唯一好一些的就是支琩。
他是男子,又会一些拳脚功夫,心的攀住一块较大的冰块不敢动弹。
但也仅限如此,根本无暇顾及太皇太妃和支曼卉。
“母亲,妹妹,你们,别使劲挣扎,抱住冰块,抱住冰块。”
支琩眼底焦急,黑暗中,只模模糊糊的听见在水中扑腾的声音,根本不知道两人正逐渐下沉,连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支曼卉手臂麻木,使劲的想要抓住什么,身边却连根稻草都没有,眼睁睁的感觉冰凉的河水将自己给吞没。
“母亲,哥哥”
支曼卉唇角动了动,细弱的声音被河水吞噬,根本没人听到。
在沉下去之前,支曼卉眼底绝望溢出,随着便放弃挣扎,身体渐渐沉入河水郑
太皇太妃应该是察觉到什么,“卉儿,卉儿卉儿!”
发抖的声音,是害怕,也是冷。
马蹄声响起,随着火光到来,太皇太妃看清河面。
支昊扒在一块冰上,离的有些远,却没什么危险。
而支曼卉已经没在水面上了。
看此,太皇太妃心中焦急,带着哭腔,疯狂的叫着支曼卉的名字。
随着喊声与挣扎,太皇太妃也渐渐失去力气,整个人开始下沉。
河岸上的人举高火把,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下面的动静。
“快去准备船,救人!你们几个,赶紧把衣服脱掉,下去。”
“下,下去?”
这么冷的,下去之后也做不了什么吧?
不定还会把自己给赔进去。
“头儿,我们不会游泳啊,这可是护城河,水深的很。”
领头人自然知道,保持沉默,等人把船叫来再救人。
河面上只剩支昊一人,他看着自己母亲缓缓沉下,痛苦的喊着。
可惜,没用
支昊在河面上浮着,身体瑟瑟发抖,连话都不清了。
想让上面的人下来救人,可心里明白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