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清风朝她的额头舞来,本就是轻柔的春风,可不知为何,翼银烟感觉头部生痛,神韵发麻,不由得提手运功,聚精会神。
好不容易稳住了脑中如针刺入的跳动,却不知道怎么的,翼银烟双腿发软,如彼此有心电感应般双眼也跟着无力,趔趔趄趄的浮步正要脱离正常轨迹,绵软的身躯与地面越来越近。
说时迟那时快,又拂来了一股劲风,只是这风比适才的更凉快,嗖地一下就赶到翼银烟身侧,瞬息在一个模糊的虚影里伸出一只结实有力的冰凉臂弯,实实在在地接过她虚浮悬空的身子。
翼银烟无力支撑,全身只能依靠在那如救命稻草般贵重的臂弯里,虽然她没有力气抬头看清来人是谁,只是对这样的肢体触感十分熟悉,她再无顾忌,渐渐合上了眼。
李芸生的反应慢了大半拍,见翼银烟昏厥不忍惊呼,她这才看清是魔尊大人及时运功赶到一把将翼银烟扶稳。
扔下一旁不知所措的李芸生,柳月宸不假思索一把将翼银烟抱起,疾步飞驰。
“去找药医。”
一双贵影早就在尖尖细长的绿柳夹缝间穿梭而行,变成远远的尚在轻微跳动的一个小点。李芸生才回过神来,丝毫不顾及形象地捞起长裙,快步流星地往反方向奔去。
回到了媛凤殿,柳月宸好生安置翼银烟入床,伸手一摸她的额头,一股翻腾的热气直直冲向他的天灵盖。
他皱着眉沉声苛斥:“不是有你们照料吗,淳妃的笔录不是可用吗,为何魔后还会累倒!”
得到一个赶来传递消息的魔侍口信后,许辛婉就马不停蹄地赶回媛凤殿,才入院便去打一盆净水到翼银烟的寝殿去。
刚刚入殿,便瞧见柳月宸咬牙切齿的表情和要杀人的眼神,声音不大的苛责完全是朝她一人发难,许辛婉深知有罪,快步到他的身边放下净水,二话不说从旁跪地认罪。
“魔后病倒皆是辛婉照顾不周,求魔尊恕罪。自从当了魔后,娘娘无时无刻不小心翼翼战战兢兢,为熟悉宫中礼仪及宫规、捋明后宫势力,娘娘一刻也没有让自己消停。忙着冬祝,又修整银燕园,虽有淳妃的详尽笔录相助,春祭的准备也大可放手交由辛婉处理,可娘娘倔强,事事躬亲方可安心,身子这才吃不消。”
“早知魔后性子,为何不想方设法全力劝阻?许辛婉,你是本尊最信任的魔侍,也因此本尊才将你派来魔后身边,本尊不希望因此向你责问。”
柳月宸亲自将棉帕浸入清水中又稍加扭干,轻柔地在翼银烟的额头处擦了擦,重新叠好才安放在高温的肌肤上。
许辛婉一直自认自己是魔尊大人最为赏识的魔侍,他的认可是她最引以为傲努力上进的动力,他所下达的任何指令更让她视为人生全部。如今魔尊大人开了尊口训话,她也是头一回收到他这么凌厉的眼神。
她备受打击,真切地意识到自己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