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只是有时我会在想,究竟让你重来的契机究竟在哪里,我从不信儿女私情会扭转时空,唯一可解的便是国之气运罢了,也只有国运才能让那些有志之士,逆天改命。”
苏耀钰微笑起来:“庭荷,你果然是聪明。”
“所以,苏公子,你也知道了吗?”莫庭荷心中不安,现在的苏耀钰连笑起来都是朦胧的,远没有初时的意气风发,甚至有些像假人。莫庭荷想起傀儡直说,只怕苏耀钰一直隐瞒着自己什么。
“走吧,我带你去宫里看看今夜的好戏。”苏耀钰拉住莫庭荷的手,脚一点地,竟然飞到半空,然后顺着风,很快就到了宫里,此时宫里已经涌满了士兵,而宫外,则是铺天盖地的黑甲兵不停地往皇宫里灌。
“静王?”莫庭荷扶着苏耀钰的胳膊,两人站在宫殿顶上,看着下面发生的事。
“静王兵变。”苏耀钰解释道,“在我的前世,静王兵变后篡夺大位,骁鸣鹤在乱军中被杀,只是因为是兄弟相争,民生并未受太大影响。”
“静王为什么要兵变?”莫庭荷疑惑地问道。
“自然是因为太子骁同宇。”苏耀钰开始跟莫庭荷说起十几年前的旧事。
当年虞相依附于薛后一家,表面上全力支持骁鸣鹤,可虞相也知道静王骁子恒背靠十外族,其实力不容小觑,虞相怕压错宝,便偷偷送唯一的一个女儿,虞丢儿佯装侍女进了骁子恒的府邸。
骁子恒也是年轻气盛,对新进府的侍女,只要有些姿色的一个都没放过。其实骁子恒倒也不是急色,而是薛后之前安排了不少眼线进他府里,骁子恒收的侍女中也有薛后的人,但那些女人在身心都归给骁子恒后,自然就对骁子恒言听计从,甚至还会将薛后的秘密告诉骁子恒听。
虞丢儿便是因为这个原因,在进府第二日就被骁子恒收了,骁子恒天生招惹女人喜欢,虞丢儿虽是被强迫,可也耐不住一颗心全部丢在骁子恒身上,于是便向骁子恒坦诚了身份,希望骁子恒尽快娶了自己。
但骁子恒在知道虞丢儿身份后,却有了顾虑,骁子恒与宫中武将交好,而端朝里文武官员是明面上的不和,若是他将虞家人收房,恐怕会失去不少武将支持,但骁子恒也不至于为此和虞丢儿扯破脸,于是他一边继续安抚这虞丢儿,另一边却把这个消息瞒得铁桶一般。
虞丢儿见骁子恒迟迟不愿去虞家提亲,而府中钦慕骁子恒的女人又何其多,虞丢儿怕时日久了以后,骁子恒会忘记自己,于是在一次行房后,故意将避子汤倒进花盆之中。
事也凑巧,虞丢儿竟然就这一次便怀孕了,她把这个消息告诉骁子恒后,骁子恒冷然地要虞丢儿拿了孩子,虞丢儿深夜翻墙跑出,找父亲求救,虞相
那时还不是宰相,无权无势,宝贝女儿遇到这事,等于名节全无,思虑再三,便将虞丢儿献给骁鸣鹤。
骁鸣鹤并不喜欢虞丢儿,但为了拉拢虞家,再加上薛后逼迫,便勉为其难收了虞丢儿一夜,此事转头便忘记了,直到虞相带着稳婆找了薛后,薛后才喜气洋洋告诉骁鸣鹤虞丢儿有喜了。
骁鸣鹤身边女人并不少,可总没子嗣,这也是薛后的心头病,如今虞丢儿这个孩子来得正正好好,又恰逢骁念苏意外薨逝,薛后联系娘家里应外合,夺了骁子恒的皇位,保自己儿子顺利登基上位。
骁鸣鹤登基后第一件事便是立虞丢儿为后,虞后肚子里的麟子自然也是正统的嫡长子,虞相为防骁鸣鹤寂寞,也为防别的女人与自己女儿争宠,断了虞家飞黄腾达的路,在虞后怀孕的时候,又把虞后两个堂妹送给骁鸣鹤,骁鸣鹤照单全收,便是大小虞妃,有了新的美人后骁鸣鹤也不太记起虞后,渐渐把虞后冷落了。
而虞后此刻心中始终惦记着的便是骁子恒,骁子恒夺权失败后,被封为静王,又被骁鸣鹤赶去边境,权力尽失,母亲也没了,满腔的怒火间,收到一封无头无尾的书信,里面的字迹是虞丢儿,内容是一个孩子的生辰字,骁子恒在看到这张传信后,原本心中的愤懑竟一下消散了。
静王偷偷回到上京城去见虞丢儿,两人在韶华宫少不得一番云雨,因为虞丢儿自怀孕后,骁鸣鹤就把她忘得一干二净,直到太子骁同宇出生,骁鸣鹤才过来看过一眼,虞丢儿跟骁鸣鹤两句话还没说上,大小虞妃都差人来叫骁鸣鹤过去,原来是大小虞妃也怀孕了,两人都娇得不行,巴不得骁鸣鹤时时刻刻陪在自己身边。
虞丢儿深闺寂寞,好容易盼来了骁子恒,自然没放过他。
而骁子恒本来就恨毒了骁鸣鹤,再加上与虞丢儿还有不少旧情,于是便逗留在韶华殿中,两人背着骁鸣鹤风流快活了两年,直到虞丢儿觉得身上不爽利,这才知道又怀上了个孽根。
此时骁子恒的权势已经慢慢抬头,骁鸣鹤有不少事情只能仰仗骁子恒去做,所以骁子恒更是便利地出入宫廷,端朝皇宫有个奇怪的地方,便是太医院就在后宫中心的桃夭宫处,而桃夭宫下有一处地宫通向宫外,这是骁子恒下属偶尔发现并告诉他的,骁鸣鹤已经将这条通道给封堵了,骁子恒却差人疏通了这条通道,并从里面日日夜夜出入后宫,他偶尔看见大小虞妃也是各有风味的女人,便多次跟虞丢儿提起,虞丢儿对骁子恒百依百顺,自然就设计将这两个堂妹骗到韶华宫供骁子恒玩乐,大小虞妃在骁子恒处得了甜头,自然也就将这件事瞒得死死的,虞家三姐妹心照不宣地把绿帽子牢牢扣在骁鸣鹤的脑
袋上,就这样,一晃过去就好多年了。
“所以,太子并非是骁鸣鹤亲子?”
“不是,不仅太子并非骁鸣鹤亲子,连带虞后的次子应该也不是,只能说骁鸣鹤与骁子恒毕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所以骁鸣鹤也是才反应过来。”
“如此看来,静王不反也要反了。”
“这是自然,只是有件事我实在不明白,骁鸣鹤为什么偏偏要给静王集结的时间,若是早一日捉拿静王,如今这些黑甲兵涌入宫殿,骁鸣鹤的禁军又如何能抵受得住?难道,又要和前世发生一样的事吗?”
“苏公子,如果你能重获新生便是要阻止这一场祸事,为何此时此刻反倒不愿下去了呢。”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
莫庭荷转头看,原来是一个连牙齿都没有的老人,他花白的头发,眼尾下垂,耷拉着眼皮,眼下的眼袋如同两个核桃一样兜在脸上。
“你怎么来了?”苏耀钰望着高高的屋檐,再仔细看,无牙老人居然是悬在半空之中。
“这么大的事,我自然是要来的。苏生,此时此刻,正是苏生大展宏图之时。”
“你要我做什么?”
“你要去保护皇上。”
“如何保护,即便我以一当百,待杀尽这些黑甲兵的时候,恐怕也是精疲力尽。”
“我让你活过来,就是为了让你保护皇上,苏生,无论你愿不愿意,都要这么做。”
“如果我不愿做又如何。”
“你们,想要蛊毒的解药吗?”无牙老人阴冷地笑了,“清气与浊气,就在转瞬之间,幻水镜既然能造出浊气,自然也能做出根治蛊毒的浊气。”
苏耀钰扭头看看莫庭荷,只见莫庭荷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