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看来你们是想做对亡命鸳鸯。”莫王爷啧声道,“我也听过你们不少事情,只能说你们端朝人真奇怪,不似我们哲敢族女子,爱便爱了,又怎么会管父母怎么想,世俗怎么想,我看你们如此繁文缛节,最后也在做这有辱斯文的事,真是两面三道。”
苏耀钰环住莫庭荷的肩膀说:“庭荷,你别冒傻气,赶紧下去。”
“我不下去,若是我下去了,你便真的会没有了。”
“你放心,莫王爷不舍得杀我。”
“哎,苏耀钰,这你可说错了,如今我巴不得的就是杀了你,原来没杀你,是因为你是静王的人,为静王办差,我尊重静王,顺便也不敢将你如何,可如静王已经失势,我自然也留你不得,不过你临死还有佳人陪伴,也算是一桩美事,不用谢我。”
莫庭荷听着这句,却急中生智道:“莫王爷难道没有想过,如果苏公子真是静王党羽,如今怎么还会得兵部掌印职!”
“等等,兵部掌印?”莫王爷大吃一惊,“这么重要的事,萧铭怎么没告诉我?另外,我如何知道你们没有骗我?”
“问问你下属便知,兵部已经将你们这处根据点彻底清理,神机营的火炮也就在门口堵着。”苏耀钰知道莫王爷此刻肯定不在上京城,而如果他要得到真相,至少也要再过两三个月才能了解大概。
“把我们的脸面都扫干净,还指望我能饶了你们?”莫王爷不依不饶,催动浊气球,用更快的速度与更强大的力量把苏耀钰拉扯上空,浊气球中的镜兵也都各自用大刀刺在浊气球外面,一切从浊气球通过的人,恐怕都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庭荷,你赶紧放手!”苏耀钰知道危险,推开莫庭荷的肩膀。
莫庭荷的力气如何与苏耀钰相比,被他一把推开,摔落在地上的瞬间,莫庭荷错愕不已,待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苏耀钰已经半个身子都被洗入浊气球。
莫庭荷哭着叫苏耀钰的名字,可苏耀钰却再也回应不了她。
莫庭荷的眼泪大颗大颗地落在手背上,汇成几条水柱,沿着手背往下落,落在沙子上,变成黑色的小圆洞。
莫王爷低喊了一句:“糟糕,大意了。”说罢便一阵风一般地跑走了。
莫庭荷借着自己的泪水轻轻一挥,水镜竟像冰棱一样戳破了莫王爷的小镜,而那颗浊气球却依然挂在半空。
众人站在院子抬头看那颗浊气球,还有被吞吃了一半的苏耀钰,个个都是神情紧张,周子昂也过来找庭荷:“你们刚才去哪里了,怎么一下全部都不见了?还有,苏兄怎么会在那个地方?”
莫庭荷来不及回答周子昂的话,她的眼睛就紧紧盯着那颗浊气球和苏耀钰,突然看见浊气球又开始飞速转动,兵士中竟有不少人
被浊气球吸上半空,撞在外露的刀刃上,纷纷丢了性命。
“这是怎么回事!”兵部指挥官骑在马上,指着天上的浊气球惊恐地叫道。
“原来兵部竟有那么多人身中浊气。”莫庭荷与一旁的周子昂说道:“你给我拿些水来。”
周子昂来不及问原因,便从自己的马背上取出一个水袋扔给了莫庭荷。莫庭荷将水袋向上一扬,水袋中的水犹如一道水柱,直直地往浊气球飞去,在靠近浊气球的一瞬,水柱突然张开一张大网,慢慢包拢着浊气球。
而青汐则是御风而上,穿过水镜的间隙,很快便消失在水镜与浊气球之间。
莫庭荷造的小镜呈现半包状态,将浊气球围在里面,而边缘还在不断往旁边扩散,就在众人仰头看着的时候,突然上空一下黑了,底下的人纷纷奇怪道:“这究竟怎么了?是要下雨了吗?”
“是啊,风怎么突然那么大?”
就在大家都在喋喋不休的时候,莫庭荷的水镜一下子合拢了,而天上也变得晴朗明亮,就好像刚才的黑影不曾存在过一样。
也不知道等了很久,天上突然淅淅沥沥下起雨来,而在雨点的托举之下,一个又一个的兵士随着雨点缓缓落下。
兵士落在地上的时候,都歪着脑袋,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伤口,有些命大的还剩一口气在,兵部的人纷纷将这些兵士抱走,而苏耀钰则是最后才缓缓落下,莫庭荷跑过去,捏着苏耀钰的手腕给他把脉,见苏耀钰没有大恙,总算是放下心来。
周子昂带人过来,将苏耀钰抬上马车,而莫庭荷也跟着上了马车,她抱着腿坐在苏耀钰身边,将脸塞在腿间,侧头看苏耀钰昏睡的面孔。
苏耀钰的肤色就像是瓷器瓶上光亮的釉彩一般,虽然白得发亮却并不正常,莫庭荷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指点了点苏耀钰的脸颊,想看看他的脸是硬还是软。
是软的,莫庭荷又伸手点了点苏耀钰的鼻子,却被苏耀钰一把抓住,莫庭荷的小手被擒,还想挣脱也来不及了。
苏耀钰歪头睁开眼睛,笑了一下:“敢做不敢当。”
“我也是担心你。”
“担心我什么?担心我成了真的傀儡?”苏耀钰慢慢坐了起来,“事情都结束了?”
莫庭荷点点头:“不过萧公子和那群哲敢族人已经跑了,现在兵部正在全力搜寻,苏公子,我真的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一个局。”
“莫王爷恨我入骨,他会设这个局我并不意外,庭荷,你没事就好。”苏耀钰说这话的时候,捏着莫庭荷的手并没放开,而是继续说道:“反倒是让你受了惊吓。”
“其实还好,对了,苏公子,红豆要怎么安置?”
“我会在兵部给她安排一个地方,她的孩子必须要出生。”
“一定要让红豆生下
这个孩子吗?这对她来说,未必是一件好事。”莫庭荷担忧地说道,“她什么都不懂,怎么能照顾好孩子?”
“庭荷,如今这政局,或许需要这样一个孩子。”苏耀钰用只有他和莫庭荷可以听见的声音说道:“你可知道,骁鸣鹤未必能坐稳他的皇位。”
“静王不是已经铲除了吗?皇上应当是高枕无忧了。”
“子嗣呢?因此一劫,皇上不相信他的任何皇子,庭荷,骁鸣鹤正当壮年,他定然需要一个孩子来稳固帝位。”
“静王秽乱后宫,皇上不能确认子嗣的话,应当清理后宫,再纳新人啊,这也不是难以解决的事。”
“庭荷,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后宫皇子无一是皇上的,这代表了什么?即便再纳新人又如何?依旧是不会有皇子的。”
“已经查过了吗?后宫皇子没一个是皇上的?”莫庭荷说不吃惊也是假的,她虽然博览群书,可对人情世故之上却不见得通透,特别说这件事已经超过了她的理解范畴。
“这件事你别多探究了。”苏耀钰揉揉莫庭荷的脑袋,“我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