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耀钰笑而不语。
莫庭荷突然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苏公子,你恐怕并不是单单一派的吧,你应该是被各派招揽,却始终游离在各派之间,苏公子,你有你自己的报复,是不是?”
“庭荷,你很聪明。”苏耀钰摸摸莫庭荷的脑袋,侧目看躺在床上睡着了的红豆,继续说道,“就是你太聪明,所以你我的机缘竟成了现在的模样。”
“苏公子,你说过不会再说此事了。”莫庭荷低下头说道。
“对,以后都不再提了。”苏耀钰怅然若失便要离开,想想不甘心,又回来说道:“庭荷,父母之命真的那么重要吗?”
“苏公子,是否有父母之命对我而言并不重要,但是你可曾想过,若是没有父母之命,我名誉扫地也就算了,又怎么对得起我父亲这一世的清誉?”
苏耀钰无言以对,只得说:“我当你的面已请圣赐婚,若到时候圣旨下来,你嫁还是不嫁?”、
“你也说过,圣上未必会同意,只是你的权宜之计罢了。”
苏耀钰点头:“你说的也是,如今时刻,圣上未必会同意我娶妻生子。”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后,有人来通报,说前厅有贵客来找苏耀钰,苏耀钰便去了,剩下莫庭荷等石草草回来,待到吃晚饭的时候,也就离开了。
石草草经上午一战,在兵部也算出了名,不少不服气的都来找他,让他去兵营里再斗上一斗,石草草爽泼的性子怎么收得住,和这群武将很快就打成一片。
而莫庭荷一边温书,一边照顾红豆,莫庭荷是男装打扮,这件事也没告诉红豆,红豆只当莫庭荷是兵部的医官,与他相处时日长了以后,竟然生出了不少莫名感情,红豆越来越依赖莫庭荷,莫庭荷也觉察出,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让红豆收敛。
……
兵部虽然都是一群武将,可相互间心思复杂,见红豆与莫庭荷整日里同出同进的,干脆与苏耀钰说了,红豆毕竟是个孕妇,却和一个唇红齿白的小白脸天天厮混在一起,武将们觉得红豆是在脏了兵部的地方,要苏耀钰做主让红豆住出去。
“他们是兄妹。”苏耀钰轻描淡写地说。
“怎么可能是兄妹,这两人一点都不像。”
“是的,我专门查了红豆姑娘的情况,户册里居然从没有过这个红豆姑娘,生卒年月,还有父母都是不知道的,来历不明也就算了,我还去问了书墨刻坊周边,都说这红豆姑娘没有婚配,这没婚配的姑娘怀孕还怀孕了,如今又说什么莫公子是她哥哥?这位莫公子是平安府人,说起来也是苏掌印的老乡,那苏掌印不该不知道,莫庭是孤儿,被平安府林家买去做的家仆,这册子里可都写得清清楚楚,如今怎么还能多出一个妹妹?这哥哥妹妹的谁都说不
清,若是情哥哥情妹妹的,咱们这兵部成什么了?”说话的是一个络腮胡子的中年人,脸上的表情却像是街边那些嚼舌根的妇人一样。
“看你的意思,你还查清楚了?”苏耀钰将手放在一旁的几子上。
“苏掌印,我做事,就爱较这个真,没有我查不到的,哦,不对,这红豆姑娘来历,我真的查不到。”
“这红豆姑娘的确是莫庭失散的妹子,这件事你们不要再去深究了。”
“苏掌印你这么说我们没法信服啊。”
“那你想如何?”
“军营里不能见血,苏掌印你将个孕妇带进兵部便是错了,如今又有个什么劳什子哥哥妹妹的,苏掌印,我冒死请谏,红豆姑娘与莫公子都不能在兵部呆着。”络腮胡子的将官合拳说道。
“你日常做好自己的事便好,管别人又做什么?”
“苏公子,这不是我一人想法,这边的兄弟个个都是这么想的,不然你问。”将官摊开双臂,他身后的将官们纷纷应和,“苏掌印若再没决断,我等只能去向都统禀报。”
苏耀钰知道他们这是在给自己下马威,无非是看看他这个新任掌印是不是个可以任由他们捏扁搓圆的软柿子。
于是苏耀钰说道:“你们想让他们兄妹住出去,这也无妨,上京城这么大,不愁没地方去,不过我这边倒有件棘手的事,你们也应当先行处理。”
众将官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苏耀钰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苏耀钰从书桌上拿出一沓公文道:“近来上京城来了不少外族人,我们端朝与十外族交好,向来不防着他们,不过这几次暗探发现的外族人都是乔装打扮成我们端朝人,在上京城各个角落聚集,最早,安排各处保甲去查了,可都查不到什么。”
“苏掌印,恕我多言,此事要么归外联都统,要么归巡捕都统,与我们兵部可是竿子打不到边的。”
“估计你不知道,圣上前几日召见谢都统,就是在说这件事,巡捕都统办事不利,如今端朝外忧内患,巡捕都统里要有我们兵部的人。”
“此言差矣,就算我们兵部的人去了巡捕衙门,难道就能让我们插手巡捕之事了?若是要差我们去做保甲,干脆一刀砍了我来得痛快。”
“说得也是。”苏耀钰说话间便抽出长剑,架在那络腮武将的脖子上,“我不用刀,用剑削了你的脑袋可好?”
络腮武将没说话,他身后的同好都跪了下来。
“我是文生考出来的,可我武试也是第一,我是圣上认命的兵部掌印,你们对我不服气,那便是对圣上不服气,我让你们做的事你们不做,便是圣上让你们做的事业不做,所以,我给你两条路,你究竟是走,还是不走。”
络腮武将还在那边耿着脖子喊:“横竖就
是一死,难道我会怕吗?”
“说得好!”苏耀钰并没有收回长剑,反而是更进了一寸,“既然你性子那么硬,希望你脑袋也这么硬。”说时迟,那时快,苏耀钰的长剑已经切入三寸,络腮武将觉得颈部温热,原来是已经又血冒出来了,只是被剑刃堵住,所以并没有大肆喷出。
众武官刀风血雨中来去,也都对苏耀钰这说杀就杀的性子感到胆寒,而那络腮武将已经吓得双眼直翻。
“你可知道,我这剑一撤,你便死了。”苏耀钰玉面冷情,说的话里也没有一丝丝的温度。
络腮武将想点头又点不了头,那些跪在地上的同好们彻底知道怕了,连忙苦求苏耀钰不要赶尽杀绝,苏耀钰却说道:“让你们去协理巡捕衙门,可去?”
“去去去,苏掌印的吩咐,我们都是要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