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突见天上银光四起,然后就有几个黑甲兵应声倒下,其余意识到危险的黑甲兵纷纷拔出兵器。一脸警惕的望着四周和上空,想看究竟是谁在偷袭他们。
莫庭荷躲在水井后面,抬头张望,只见鸦群飞过,天上落下来了一个白衣少年。
那白衣少年手持长刀用力劈向最靠近他的一个黑甲兵。速度快得莫庭荷甚至连人影都看不见。
在混乱中,莫庭荷只能看到白光横飞。以及黑甲兵时不时传来的哀嚎,她毕竟年岁不大,见识不多,见闻这样的场景,第一反应便是将自己躲藏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四周终于安静下来,莫庭荷再次慢慢的将脑袋探出了水井,向着前面仔细张望,发现只剩下白衣少年站在原地,而他的四周已经横七竖躺了不少的人。
“你也别躲了。出来吧。”石草草跟莫庭荷说,“我早就已经看到你了。”
莫庭荷这才犹犹豫豫的站了起来,她捏着裙子,慢腾腾地往石草草的方向走去,行路还未过半,突然听见石草草大喊一声“小心!”
莫庭荷听见身后传来嗖嗖的声音。她还来不及转头就已经被闪身飞来的石草草拉到身后,几乎在同一瞬间石草草以长刀格挡,地上顿时落下不少支断箭。
劫后余生的莫庭荷从石草草的身后往前看,也不知什么时候,竟来了那么多的黑甲兵,这群黑甲兵以黑色虎纹盾牌作为掩护,箭弩将石草草与莫庭荷围在半圆之内,正在莫庭荷思索如何突围的时候,身后又传来了响动,居然是一群火炮手在两人身后摆好阵势,两队人马,将石草草与莫庭荷围了个水泄不通。
“你们这个陷阱布得倒是精妙!”石草草哼道。
人群中走出来一个个头不高,身着武装的白面男子,约莫40多岁年纪,下盘稳健可以看得出功夫深厚,拱手抱拳道:“在下校尉胡青瑾。”
石草草不认识他,皱眉问道:“你又是谁?我见你打扮应该是他们的头吧,今日横竖我都是一死,我只问你一件事,你说还是不说?”
“请说。”
“我且问你。是不是你下令屠了熙城全城?”
胡青瑾哈哈大笑:“我还当是什么问题,是了,熙城的确是我手下的兵屠的。只是我也是听命于人,你若要寻仇也不该找我。”
“不找你又要找谁。”石草草提刀点地往胡青瑾身上刺去,没想到横档里竟然飞出不少羽箭,石草草躲闪不及,翻身落在地上。
胡青瑾脸上神色不改,摸着下巴说道:“当初我们屠杀熙城时,少城主屠沙净并不在,后也不知所踪。看你身手,你便是屠沙净了。”
石草草恨道:“你不配提我的名字。”
胡青瑾不以为忤。反而笑得更加开心:“我这一生最敬佩的,唯有屠令
一人,也就是你的父亲。当初我奉旨屠灭熙城全城。屠令知道反抗无用,也知道如不是我,也会是别人,便与我约好,我们两人公平决斗一回。若是我赢,他自愿带着熙城老小舍身赴死。若是赢了……屠公子,你可知你父亲的遗愿究竟是什么?”
“你说谎我爹不可能输!”石草草斩钉截铁地说道。
“对你没说错,你父亲不可能输。屠沙净,你可知为什么你还能活到现在?为什么你可以太太平平地在太书院与太武院来去?甚至进了兵部?当时我们有一万个机会可以杀你,可是我没有,因为什么?因为我胡青瑾言而有信,我说到做到!”胡青瑾一脸严肃地说道,“我既然答应你父亲,饶你性命,保你平安。我便不会动你,难道你以为江副院长不知你真实身份吗?不,他很早以前就知道了。他也是受我所托,在上京城对你百般照顾,不然以你的性子恐怕早就死百多回了。”
“我不需要你们的照顾。你杀了我的父亲,居然还跟我说你对我有救命之恩。那我这杀父之仇。是多么一件可笑的笑话。”、
“所谓仇怨。只是你们凡人心中所想。我是军人,我只对我的军令负责。我也说过,屠灭熙城并非我本愿。我是杀了他们,不过也差人将熙城老小的后事妥善安置,入土为安。我已做到我能做到的全部。这么多年我率军驻守熙城,从不希望挑起战乱。”
“无意挑起战乱?难道你的上家没有给你特别交代吗?难道你不知道静王的黑甲兵已经被全数剿灭了吗?”
胡青瑾眼中流露出一丝讶异,不过很快就恢复如常,他一边沉思一边说话,所以说话的语速非常慢,“屠公子,既然你能找到我这里。想必是有人想杀了我们,只是他不能用自己的手罢了。”
石草草从未想过真有这个可能性。他大吃一惊道:“怎么可能?你们到底听命于谁?究竟是谁要杀了熙城全部?是皇上还是太后?”
胡青瑾一笑:“皇上太后?是他们也不是他们。熙城的人必须要死,就如同今天我们黑甲兵也必须要死是一样的。”
“你把话说清楚些。”
“数年前我这一队黑甲兵奉令屠杀熙城全部,我就猜到今天的结果。图公子,如果你要杀了我们的,就请便吧,我与我所有的兵士都不会反抗,这是我们欠你的。我们也可以还,你只是希望图公子记住。我们是端朝的黑甲兵,我们忠肝义胆的。我们精忠报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