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庭荷将鸡腿丢到了桌上说:“我不吃肉。”
周子昂好心被当成驴肝肺,气得噘嘴:“你不吃也就不吃了,干嘛还要浪费东西?”
“你若不给我,我怎么会浪费?谁让你给我的。”莫庭荷与周子昂说话还是别别扭扭的,说到底,她还是无法压住自己身上的情绪。毕竟他心里对周子昂有愧,如今周子昂失去记忆什么都不知道,还如同之前一般待她。反而让莫庭荷心里更加的无措。
周子昂也是有性格脾气的,他照顾莫庭荷纯粹是因为苏耀钰的缘故,见莫庭荷这样也干脆不管她了,说:“既然你那么爱吃菜,那你便吃个够吧。”说罢,周子昂便带着那几个同好一同离开。
吃完饭以后,众考生又回偏殿等了很久也没消息,反而是众太监忙进忙出的,待收拾妥当后,便有小太监问道:“有没有要睡午觉的,厢房已经准备好了,若是各位累了,便先去歇歇吧。”。
连带周子昂在内那几个考生本来就都有午睡习惯,如今给了午歇自然争先恐后的去了。几人也没多想,睡在床上很快就沉入梦乡。
这几个考生也不知睡了多久,忽然听到外面有砰砰的敲门声。周子昂第一个醒来便跳起去打开门,居然是一脸愤怒的石草草。
周子昂正奇怪石草草怎么在这边的时候,石草草已经暴跳如雷了:“你们在做什么?也不看这是什么时候了?皇上都在那边等着,你们居然不去考试。现在皇上也怒了,说要将你们几个都取消殿试资格。苏兄正在为你们求情呢。”
周子昂急了:“怎么就取消殿试资格?我们只是在午歇,也没人来叫我们啊!”
“是你们是午歇,可是你们也歇太久了,皇上都歇完了,你们居然还在呼呼大睡。”石草草拎着周子昂的衣领就往外面扯,“赶紧跟我过去,兴许还有机会!”
周子昂与太书院的其他考生匆匆忙忙赶到大殿,石草草送他们到门口就没进去,周子昂等人战战兢兢地跨进去,看见诸人早已端坐在各自桌边,那几个太武院的考生回头看他们,都在捂嘴偷笑。而莫庭荷则是面无表情地侧目递了个眼神给周子昂。
周子昂带着另几个儒生连龙座上的骁鸣鹤都不敢看,倒头就拜,连连磕头。求骁鸣鹤恕罪,因为磕得太过用力,各个的额头上都是一片淤青,有些皮嫩的,甚至磕出血口子。
申一通看着心疼,也连忙跪在骁鸣鹤面前道:“圣上,这几个孩子是我们太书院顶优秀的,迟到这件事实属大不敬,当如何罚便如何罚,可也要看到是他们无心之失,所以只求皇上。不要取消了他们考试的资格。我们大端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这几个孩子都是万里挑一遴选上来的,若不能不拘一格降人材,对大端来
说,未必就是好事。”
苏耀钰也在旁边附议道:“我已经将此事调查问清楚,的确是理事太监安排了午歇又漏叫了这几名学生,这才误了时间,我已将理事太监重重处罚,但此事的确不是这几人之错,希望皇上念在此事并非他们故意的份上,从宽处理。”
骁鸣鹤正色道:“申一通你是太书院的院长,你自然是会帮自己的学生说话,苏掌印,你又与太书院平日交好,自然,也会偏帮两句。你们两个人的说法都不足信,不知虞相如何认为?”
虞相迟疑了一会儿说道:“臣也认为此事并非这几人故意为之,但是圣上天威在上,难道要为了这几个人,平白让百姓笑话皇上被几个考生所挟?”
平公公也插了句话:“看苏掌印刚才说的话,老奴可不爱听。明明是几个大人的事,偏偏还要怪在奴才身上。我们这些太监难道就是由着你们捏来扁去的嘛!”
骁鸣鹤似乎将平公公的话听进去了,也就说道:“难道你们几人自己做事没数吗?出了事怪太监?朕的江山如何能安心依托给你们?”骁鸣鹤越说越气,最后干脆说道:“就你们这样的,砍头都是轻的!”
周子昂等人惶恐得不住磕头,求骁鸣鹤饶了他们的性命。
申一通与苏耀钰也都齐刷刷跪下,反复劝骁鸣鹤三思,申一通还说道:“圣上,今日可是开朝以来第一次殿试,天下多少双眼睛都盯着,若是血溅考场,难免会让天下读书人心寒啊!”
“申院长,你这短未免护得也太过了,难道还想替皇上做主了?”虞相适时地开口,摆明要置周子昂等人死地。
苏耀钰在此时说道:“皇上,这几个都是读书人,若是皇上能饶他们一条命,定然忠心于大端,可若是皇上今日杀了他们,那普天之下,还有多少人敢读书。皇上可别忘了,殿外的汉白玉上还留着儒生的血呢。”
骁鸣鹤用力拍打龙椅的手柄:“放肆!”
骁鸣鹤一发怒,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大气都不敢出。
骁鸣鹤继续说道:“苏耀钰,你当你是谁,敢这么跟我说话,你不怕我把你也杀了吗?”
苏耀钰双手抱拳,高举头顶:“臣不敢,臣只是提醒皇上别忘了百儒谏言的恶果。”
骁鸣鹤的脸因为愤怒都在扭曲,很显然,他已经对苏耀钰动了杀念,可最后他还是没说出那句话,而是挥手道:“让他们滚出去!朕一辈子都不想再看见这几个人!”
殿外的护卫赶紧进来,将这几个太书院的儒生拉了出去,周子昂平白遭遇此冤屈,心中难掩愤怒,被赶出去的时候见到双目发着精光的大太监,更是恨得牙痒,他拳头捏紧,可也无可奈何。今日这事,恐怕连他接下来的仕途都要断了,周子昂又觉得惭愧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