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了吧。恐怕自己就要与项太太这个身份无缘了。她这么想着,心中一阵阵酸楚、生疼,仿佛有锐器在划着自己的心。
两行滚烫的水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了手背上,烫得皮肤有点痒。她迅速拭去,又有几颗滚落了下来。她索性不管了,趴在茶几上无声饮泣。
四下无人,她尽情宣泄,哭得恣意。
项宅内,父子俩正争吵得不可开交。
以前,两人矛盾再大,项叡忱对父亲再有不满,也只是冷言或沉默以示反抗,几乎没有过像此时这般争得面红耳赤。
项德安气得拍桌子,瞪着自家儿子:“你还有没有点出息?不就是个女人,难道没了她,就找不到更好的了?!”
“那你这二十年怎么不找别的更好的,还惦记我妈做什么?”项叡忱松了松领带,气势丝毫不若。
项德安被戳中心思,除了气愤,又陡生一股窘意:“她怎么比得上你妈!”
“在你心里,没人能比得上我妈在我心里,没人比得上她!”项叡忱一字一句,沉若洪钟,“婚我是一定要结的。您不认她这个儿媳妇也没关系,反正我只认她做我妻子。”
项德安拿手指着他,指尖有点颤抖:“你……你这么跟你老子对着干,你很能耐是不是?”
“我没能耐,我也想让爸支持我,祝福我,可我解释了半这件事不是夕韶的错,她没有做不道德的事,她知道真相之后第一时间就断了和那个男饶关系,她唯一做得不好的就是没有擦亮眼。可这些,您根本听不进去啊。”项叡忱无奈又烦躁地往沙发一靠。
项德安心中的底气已悄然开始减退,但面上依然气势十足:“不管她是不是有意的,这件事一旦被人捅了出去,势必会影响到你,影响到公司新板块的上剩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不容有任何纰漏!”
“和她结婚的是我。我都不在意,您在意什么?”项叡忱觉得心累,无奈叹息一声,“新板块的上市我敢保证不会出问题。”
“你拿什么保证?现在任何相关的负面新闻都不能……”项德安的话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
项叡忱从兜里掏出手机,轻舒了一口气,按下了接听和免提:“妈。”
“叡忱啊,妈今收到了一些关于夕的资料和照片,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你有空过来看看吗?”杜敏如委婉地试探着问。
项叡忱简明扼要地把事情来龙去脉给她讲了一遍:“我现在在老宅,妈你要是方便的话,就过来一趟吧。”
“好,你等等,我马上过去。”
杜敏如挂羚话,拿上手提包便出了门。
拾翠庭的客厅里,夕韶哭得累了,什么也不愿意想,只伏在茶几上出神。
不久,楼下保安室来羚话,是定的外卖到了,她才想起项叡忱给自己点了外卖。
想必是怕晚上她自己一个人在家给陌生人开门不安全,才让她自己下楼去取的吧。
夕韶心里泛起一股暖意,同时又涌起淡淡的酸涩。
他这般谨慎细心地为她考虑,他这么好,忽然让她感觉自己配不上他。
她那段不愿提及的过往如今被翻出来推到了他的家人面前,还不知他在父母跟前将会面对怎样的压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