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太早了!溜溜?太热了!
正在周秉柯犹豫间,沈府的油漆大门“啪~”地一声被门房从里给阖上了,一阵凉飕飕的门风吹得周秉柯颇感舒爽,他抖了抖身子,叹道:“还是回家去吧!”
周秉柯虽然心里想着要回家去,但是还是煞有介事地挼了挼袖子后背起两手,沿着京安城街溜达着走开了。
沿街走了不多远,周秉柯走至了赵府的门前。赵府平整光洁的大门像是被太阳烤焦了一般,黑瘆瘆地紧阖在肃穆严整的门匾下,门匾上赫然书着的“赵府”二字也似被烈阳灼烤过一般,源源地向外散出热气从而隔断开了赵家与京安街道,使赵府在喧嚷的街里始终饱拥着自己独有的凄与静。
周秉柯踏着暖阳在青石路上铺出的光影,背着双手走近赵府的大门。
周秉柯在紧阖的大门前溜达了个来回,任凭其挼在肘边的衣袖又垂落至了手心,他拎了拎袖,露出可供拭汗的半臂,弯至了赵府涂着黄底红漆的角门前。
角门半开着,从府院树林里刮出的一阵阵凉风,从那半扇开启的门隙里透出来,门边斜倚着一位趁凉的赵府家丁。
家丁懒懒地靠在门上,两袖被挼至肘部,露出已经被太阳晒黑了的短臂,环抱着搭在其胸前。家丁一见周秉柯走近,不慌不忙地从斜靠住的门柱边立起,但是双臂依然环抱在其胸前,十分不耐烦地对着周秉柯问:“找谁?有何事?”
周秉柯挤出一丝儿笑来,“不找谁!我是教这家大公子认字儿的先生,刚好路过,就在这儿附近瞧瞧。”
家丁站直身体,上下打量着比自己矮了半头的周秉柯,露出一排齐整的米牙,“你要说你是给大少爷瞧病的大夫,倒还有几分可信,你偏说是教少爷认字儿的先生……”话没讲完,家丁便鄙夷地笑了起来。
“我真是教少爷认字儿的先生!那日……”
“那日什么那日!”周秉柯话没讲完便被家丁粗鄙地打断了,家丁又对着周秉柯粗浅地瞅了瞅,口鼻之间不屑地“哼~”出一声后就又倚回了门边。
周秉柯顺势向前跨进一步,欲对家丁解释,还没张口就被拦住了。
家丁撑出一只平滑的一掌,竖在周秉柯的将要凑近的脸前。周秉柯见势也就住了嘴,但欲辨清的决心并未改变,他咽下口水,歇了歇,继而又开口道:“小哥儿……”
闭着双眸斜倚门栏的家丁一听着声儿,将眉头紧紧皱起,他直竖着的手掌向下一弯,里外拨了拨指头,极其不耐烦地配合着自己手部的动作对着周秉柯喊道:“去!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