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许无意看了璃珠一眼。

“这才是第三个问题，问完我们就放你走。”

得了保证，许无意才开始安心叙述。

“其实昨天是虚雅的祭日……”

五年前，勾栏院的生意如日中天，里面的头牌就是虚雅，虚雅生的美艳，身段极好，舞姿更是丹徒一绝，闻名来赏的人更是络绎不绝。

人都说虚雅左眼尾的痣是神怕她祸害世间，点上的惩罚，无论何时，虚雅看着都是妖媚的化身。

那一年，许无意在各位公子哥的拉拽下，进了勾栏院的门，正逢虚雅从阶梯上来，在经过许无意身边时，面纱被风掀起一角，这般容颜就落在了许无意的心里。

此后的每一天，他都要来勾栏院待一会儿，只为了看上虚雅一眼。

蹲守了近两个月，总算是有了点回报，虚雅一舞过后，看了许无意一眼，正当许无意心中“砰砰”直跳的时候，又是一份惊喜砸落在他头上，虚雅邀请她共话良宵。

一见虚雅误终生，再见虚雅祸万世。

几句“意公子”将许无意的心牢牢拴住。

“虚雅，我要娶你，你可愿意？”许无意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虚雅正在修剪窗边的梅花，此刻正是寒冬腊月，雪花起舞的时段，虚雅只是淡淡看了一眼许无意。

“意公子莫要说笑了，虚雅本是风尘女子，如何担得起意公子的厚爱，这种话，以后还是莫要再说了。”

声音淡如水，没有一丝波澜，许无意却不认同：“你担得起世间最好的，等我，只要你愿意，我一定会娶你。”

将将弱冠的少年眼里带着星辰大海，虚雅没能稳住心，还是淹没在这片星海中，心里的话顺着嘴说了出来。

“你若真的娶我，我便等你。”

这算是一句承诺，许无意心里炸开了花，却不知该作何反应，只能愣愣道：“虚雅，我——我想抱抱你。”

妓院的女子再美，也只是一叶浮萍，虚雅也不例外，少年的一腔热忱唤醒了她内心深处对“根”的渴望，有了渴望，虚雅就不再像之前那般淡雅了，时不时笑着，等着少年带着他的承诺过来赎她。

身为许家的独子，许无意身上肩负着许家的重任，许母得知这事，死活不同意。

“堂堂的书香门第，怎能让风尘女子进门，这让老祖宗的脸往哪搁？”

许父也是如此，许无意与父母争执，最后在许母的以死相逼下退步，当他最后一次踏进勾栏院时，面对虚雅满怀欣喜的神情，只能说一句：“对不起，虚雅，忘了我吧。”

终究还是一段错缘——

往后的日子，许无意还是会偷偷的来，远远的看一眼虚雅，这样美好的女子给予他的满心期望，他没能肩负的起。

一个月后，朝廷下来的命官——刘忠渝，受旨到丹徒城巡视，听闻了虚雅的“丹徒一绝”，便要虚雅陪侍。

时间最残忍的事莫过于让那样一个平静如水的女子长了副祸国殃民的容貌。

许无意听闻刘忠渝是个色胚，馋貌美女子的容颜，更馋她们的身子，许无意担心虚雅，就偷摸前去劝告。

昔日如水的佳人在这一刻变成的带刺的冰锥。

“劳许公子挂念了，还请许公子离虚雅远一点，虚雅这等风尘女子，若身上的风月气息沾染到许公子身上了，可是要让许家祖先蒙羞的，这等大罪，虚雅担待不起。”

许无意受不住着平静的语气下暗藏的汹涌埋怨，“虚雅——”

虚雅后退，“虚雅的事情，许公子不要管了，好聚好散。”

在之后，许无意就听到了虚雅身亡的消息，事到如今，五年过去了，许无意还是没能释怀，过不去心里的坎，至今未娶妻——

三人听着故事被慢慢叙述完，各自沉默了，这故事令人唏嘘，但凡这人勇敢点，能去尝试一下说服身边人，也不会落得这样的结果。

虽可悲，但更可恨！

璃珠起身，一不小心问出了人家的私事，听着居然有点想笑，这就是凡人的情情爱爱，他真的不想掺和。

何生只是静默一瞬，又追问一句：“你是否知道虚雅的死因？”

许无意摇摇头：“我只是听别人说是投河自杀而死，但是觉得不可信。”

“我也觉得不可信。”殁情抽回剑：“若是真如他所说，为何一个平静如水的女子变成了——那样的人，死亡不会改变一个人的本性，只有在受了刺激后，才会做出与本性背道而驰的事情。”

“所以这事有隐情？”何生顺着殁情的话接了下去，殁情点点头：“有另一个突破点，就是那个命官，刘——刘什么来着？”

璃珠：“刘忠渝。”

殁情：“对，刘忠渝，咱们有必要去找找刘忠渝，搞清楚事情的始末。”

何生点点头，“对，可以从这里入手，只不过咱们不知道刘忠渝现在在哪里，如何找得到？”

殁情璃珠的视线瞬间落到何生身上：“问！”

至于谁去问，这么艰巨的任务自然交给何生完成。

何生皮笑肉不笑，呵呵，诸位真是高看我了，面对两人希冀的眼神，何生还是绷紧背，去了大爷屋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