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座下的弟子,自然要偏心一些的。”我自然明白禄星君的意思,他这般拂袖而去,就等于把决定权交给了我和流风,有怀瑜在此阻拦,我和流风怎么都不太好做。
只是……我担忧地望向流风,若是只有我在,禄星君这般想半点儿无错,但现在流风也在,可就说不一定了。
果不其然,流风起身,连看都不曾看怀瑜和采非一眼,边走边道:“既然星君都说了送去天无涯,我和阿言,也就不便再说其他。”
“殿下!”怀瑜急急道,采非面无生气地躺在他的怀中,虚弱无比。
流风瞥了他们一眼,微微一笑:“怀瑜仙君放心,此事上禀父君母后,定然给采非仙子一个公道!”
怀瑜一怔,欲言又止,只哀求地看向我。
我别过脸,有些不忍——如今我自顾自地要求解除婚约,未曾问过怀瑜意见,是欠他一个人情,只是……想到采非,我轻轻叹了口气,罢了,不管采非目的如何,但我毕竟是因为她才想起季寻,也算……扯平吧。
“大哥……”我轻轻唤了一声。
流风却是看都不看我一眼,伸手拽了我身边的红鸢,淡声道:“你都自顾不暇了,还有心情去替她求情?”
“流风君……”红鸢却是满脸通红,娇羞无比地看着流风拽着她手腕的那只手。
流风滞了一下,半点儿没有停下来,也没有照顾佳人的柔情,跟随手牵了只小羊一样,闲闲地往外走去。
“……”
“还不跟上?!”流风的话,不怒自威。
我打了个寒颤,看了看抱着采非的怀瑜,咬咬牙,低声同他道:“我尽力。”;来不及看怀瑜的表情,我便快步地跟了上去——能不快么?流风现在心情非常不好,保不准又想什么花样儿来罚我。
于是,这么一行出了来禄宫,很是引人注目——在外闲逛的神仙们都看到了,天族的大皇子、太子殿下,面色不善地拉了一个跟他差不多一模一样的女子;身后跟着一袭红衣的……福临公主?然后,公主后面,是脸色微妙的集福宫忆韶仙君。
接下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九重天上都流传着一种神奇的传言——太子殿下眼高于顶,六界没有他能看上的女子,于是索性化了一个女子的分身,自觉般配;本来瞒的好好的,结果一日不小心被福临公主给撞上了,被福临公主撞见也就罢了,偏偏福临公主身边还跟着个忆韶仙君,于是情况很微妙,太子殿下很不悦,就当即甩脸离去,而且是跟分身一起;福临公主和忆韶仙君见事不对,追了出去,这才被大家看见,传得天界皆知。
这等荒谬的言论后来竟能传了好些年暂且不提,更荒谬的是,只是从来禄宫到乘风殿这么一会儿功夫,这件事就有鼻子有眼儿地传到了当事人耳中。
“……”我小心翼翼地看着面色不善的流风,不知怎么开口。
而另一个当事人鬼界红鸢公主,正沉浸在流风牵(拽?)了她的喜悦与娇羞中,不可自拔,根本就没注意到气氛的微妙。
“阿言……”
我一愣,转过脸来,看向忆韶:“啊,忆韶,你别瞎想,这个真不是大哥的分身,这……”
“我知道。”他看着我,许久,垂下眼睫,“你……你没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