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怎么会有古楼?兴许是我看错了。
浑身的疼痛提醒我:自己还活着。我可能出现了幻觉,如此想来,又混混沌沌的闭上了眼睛。
这一觉不知道睡了多久。
隐隐听到黑牛的声音:“老苏知道你的身份了?”
这话显然是在问高墨离,我心中一惊:怎么,黑牛难道早就知道他是谁了?那他娘的为什么瞒着我?
高墨离回答到:“嗯,但是,他似乎接受不了。”
黑牛压低声音说到:“别急,把他带到那里,他自然就相信了。”
他们这是准备把我带到哪里?黑牛和我一起光屁股长大,没有理由瞒着我任何事情,关键,他也不是那种能藏住事儿的人。
高墨离有些悲怆的说到:“这也不怨他,其实,我也是花了好长时间才接受自己的。”
我本来还想再装睡一会儿,多偷听点儿对话,但是,此时实在是装不下去了。我猛然间起身,准备站起来当着他们俩的面问个清楚。
忽然额头吃疼,我的脑门儿重重的磕在了头顶的岩石上。这个山洞真就是一个小洞,也太他娘的低矮了。
我重新坐下,环顾四周,只见高墨离双目微闭,正靠着洞壁坐着,看样子似乎是睡着了。
洞内没有黑牛的身影,我想起来在水洞中他被怪鱼拍晕,四仰八叉的浮在水里,难道他已经死在了水潭里?
我心中一阵悲凉,准备找个洞口,回水底洞穴里打捞黑牛的尸体。忽然,却瞥见他的背包正放在我旁边,我愣了一下,心中一阵欣喜:靠,他没死!看样子应该是出去探路了。
我想起刚刚听到的对话,原来竟是自己的一场梦境。
高墨离显然疲惫至极,他的脸侠有一道血痕,看那形状应该是被飞溅的鱼鳞割伤的。我想起临晕厥前看到的景象:大鱼再度朝我袭来,高墨离的眼中透出少有的惊慌,他横转利剑最后一搏,谁都不知道,那一搏,他用尽了怎样的洪荒之力。
我们共过生死,其实,他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正看着他,他忽然醒了。
高墨离怔了一下,说到:“你的朋友没死,只是去探路了,我去看看。”
说罢,高墨离起身,正欲钻进前面不远处的狭小洞口之中。
“等一下,那个……”我下意识的叫住他,忽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想了一下,随口问道:“我们在哪里?”
“应该是玛瑙的矿岩中,那个女孩来过这里。”高墨离说罢,指了指放在我身旁的一截布条。那布条是顾奕芯从我头上拆下来放在她贴身挎包里的,我当时嫌上面沾染了血迹让她扔掉,她开玩笑说万一走散了,她好用来做标记,如今还真用上了。
一番询问得知,这个布条系在水洞中的一根钟乳石上,钟乳石后面就是这个隐蔽的玛瑙矿岩洞的入口。高墨离看到漂浮在水中的布条,发现了洞口,先将我送了进来,又返回水中把黑牛救了回来。
也亏得黑牛命大,在水中漂了那么久竟没有淹死。救回来不到一个小时就醒了。
“我睡了多久?”我问高墨离,心里盘算着,我这一睡,顾奕芯不知道又走出多远了。
没等高墨离回答,黑牛便从小洞里挤了出来,说到:“吆,老苏睡醒了?你丫睡个觉就像魔杖了一样,一会儿踢腿乱蹬,一会儿又喊着‘不可能,人不可能活这么久’,我倒是要问问你,你嫌谁活的久了?你说你有多折腾?”
高墨离深知其意,沉默不语。
我对黑牛说到:“靠,你还有脸说,我一觉醒来没瞧见你,还认为你死了呢!”
黑牛得意的说道:“老子命大啊,不但阎王不收,还送给了我一座宝藏。估计你想都没想到,咱们竟然进了一座玛瑙矿山里,周围全是成色不错的玛瑙,随便撬几块,出去都能卖个好价钱!”
听罢,我忽然想起刚才朦朦胧胧中看到悬浮在岩壁中的古楼,再次抬头看去,却发现洞顶虽然璀璨赤红,但是空无一物。
难道真是幻觉?
黑牛告诉我们前路通顺,只是有一段比较狭窄,他背起背包,催我们赶紧动身起程。
我动了下生疼的脊背,伸手去摸放在地上的登山头盔。头盔上的战术射灯正好对着洞顶,我俯身之时,不经意往洞顶撇了一眼,眼前的景象把我镇住了。
那古楼又出现了!巍峨耸立,吊角飞檐,走廊门庭一应俱全。其通体材质是朱红色的玛瑙,比矿藏中玛瑙的颜色要深上许多。从此处看去,那古楼像一座镶嵌在岩壁中的玉宫。
“快看!玛瑙矿岩中藏着一座古楼!”我盯着古楼对高墨离和黑牛喊道。
黑牛抬头看着洞壁,疑惑的问道:“古楼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你丫别是被鱼撞的脑震荡,出现了幻觉!”
这么清晰的古楼影子,他怎么看不见呢?难道是角度问题?
我想着,慢慢将头侧向一边。发现:果然,随着仰视角度的变化,那个古楼逐渐变得模糊。
我喊高墨离和黑牛一同聚在战术射灯的位置,抬头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