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虚晃一刀,当下抢出三步,蒙面人依旧穷追不舍,起身跟去。
原馗本就是内功武学皆数上乘之人,但此时见这二人相斗,刀法剑术皆是精妙,却也只是看出了三四成,不禁暗想,此二人刀剑天下无双,且不知是敌是友,大为惶恐。
再看那二人,白衣男子发足便奔,步幅齐大,在那两房之间迅捷无比地穿梭。黑衣男子随后扑去,似是有心要跟那白衣男子较量较量,一个白、一个黑,霎时间在屋上绕了几个大圈子。
白衣男子的脚步起落比蒙面人快的多,两人之间始终相距数尺。蒙面人固然追他不到,白衣男子却也避他不脱。原馗见这两人不仅刀法剑术奇绝,就连这轻功也是上乘,此刻徒然间遇上劲敌,均是不相伯仲。两人越奔越快,衣襟带风,发出嗖嗖的声响。
此时虽只这两人想追,旁人看来,便是十数人围绕而行一般。到得后来,两人相距渐远,变成了绕市奔跑,已不知是那黑衣蒙面人在追白衣男子,还是白衣男子再追那黑衣蒙面人了。
突然间半空飘来有如游丝一般的轻轻叹声,那声音似怨似怒,“这么多年,这刀你还不归还与我,想来是要我亲自来取了去。”那声音似是从哪蒙面人传来,但声音飘远,若有若无,一时间竟也分辨不出。
“你只管来取!”有一道声音传来,那声音清清冷冷,想来是那白衣男子所出。只是这两声皆如千里传音一般,不知所出,不知所至。
众人哪想这说话之人说到便到,巧没声的已欺上屋顶,不由得吃了一惊,皆忙转头看向那另一端的屋顶上。只见那屋上立着一道人影,那人脚未着屋而立,身披一袭青色长袍,满头白发,披散而下,倒有些仙风道骨的样子来。
“回来吧!”只见那青衫老者,大袖轻轻一挥,顿时奇风骤起,地上飞沙走石,那白衣男子手中的黑炎魔刀竟铮铮作响,刀身、刀鞘渐渐颤抖起来。那白衣男子双手一收,欲还刀入鞘,不料刀斜鞘抖,直直向那青衫老者奔去,直至在那青衫老子前两尺之处停了下来。刀身、刀鞘在空中旋转,发出幽幽的绿光,竟与那老者身上的青衫一般。
忽然眼前白影闪动,一道人影捷如飞鸟般向那青衫驰去,一起一落,形如鬼魅,正是那白衣男子。而那青衫老者飘飘忽忽,忽隐忽现,一去数丈,已隐没在黑夜之中。那蒙面男子见状,桀桀一笑,似魍魉魑魅,向这那青衫老者消失的方向追去。
“少堡主!”那二人低呼一声,白衣男子一跃而下,道了个“回”字,三人便向那酒家之外行去。
待三人离去,众人才回过神来,望川心下大骇,颤着声音惊呼一声,“右首旗!”
“这些人到底什么来路!”秋氏兄弟也是一惊,这样的身手路数,实属罕见!虽说武林之中不免有些诡谲的招数,但这青袍老者的路数却是从未见过的,这样神鬼莫测的造诣,真叫人为之一叹!
再瞧这暗道中的情形,那瘸子托着破布袋子在暗道里吃力的走着,苏漠北二人紧随其后。
暗道四面铁壁,但出了这铁门,行至丈许,便瞧见那暗道另生岔道。都说“狡兔三窟”,但这暗道竟岔出十多个分道来。每一个岔道皆深不可见。苏漠北二人在这岔口便将那瘸子跟丢了,二人大呼不妙。
待细细瞧来,其中一道的地上隐隐透着些血迹,那血迹有些新鲜,想来是那瘸子托着破布袋子经过时留下来的。二人不疑有他,疾步跟上。不一会儿,便听见“嗤嗤”的声音传来,想必是那瘸子拖累了,喘着粗气呢。
“这死人竟比那活人沉的多!”那瘸子一边走,一边抱怨道,“我一个瘸子,却每每叫我来收拾这些尸体。”
苏漠北见那瘸子嘀嘀咕咕地说个没完,当下起了心思,只见他捡起一旁的一个小石子,指尖一弹,直愣愣地向那瘸子的左腿上击去。
“彭”的一声,那石头打中那瘸子,当下叫那瘸子身形一晃,跪在地上。
“谁!”那瘸子大叫一声,“出来!”那瘸子大骇,丢下破布袋子,就要转过身来,不料身后又是一疼,那瘸子顿时立在那里,便一动也不动了,原来苏漠北的第二记石头正好击中那瘸子的百泉穴。
苏漠北二人见状,起身上前,二人皆敛气凝神,提着力道而行,那瘸子却也听不出什么声响,顿时颤抖着声音嘶叫道,“什么人偷袭老子,出来、出来!”
“咯咯咯……”苏漠北捏着喉咙,学着怪异的声音笑道,那声音极尖极细,又带着撕裂一般的沙哑,形同鬼泣,十分难听。
“你这瘸子,害得我尸骨不全……”苏漠北又装作女子哭泣一般,咿咿呀呀地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