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爷!”说完辰良便不见了,房内空荡荡的。
秦岚尘觉得此事可能要从江南下手,朝廷打算拨发两百万黄金赈灾,户部尚书却拿不出来,眼下国库空虚,不见的银两到底往何处去了呢?
京城探子来报说户部尚书暂被收押在大理寺,由大理寺卿看管,怎么严刑逼供都不说,怕是另有隐情。
“哼!”秦岚尘双眸微眯,心中不屑道:“终有一天,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次日卯时,顾兰泽和秋霜被幻音带到了一处不远的驿站。
幻音在别院见到她们时,正好秦岚尘也出了房门,幻音打笑道:“你这是半夜去偷花了?”说完不怀好意的看向顾兰泽,后者脸上一热。
到了驿站,幻音道:“顾公子,路上小心,切勿相信他人!”幻音听说昨日之事,着实为顾兰泽捏了一把冷汗。
“好!我知道了!”顾兰泽看着幻音,心中有说不出来的熟悉感,摇头转念一想,是自己多虑了。
“多谢幻音姑......姐姐一路照顾,后会有期!”顾兰泽不知幻音是不是她是女儿身,不管知不知,别人总该有恩于她:“日后能见到姐姐,在下一定不亏待姐姐!”
“呵呵呵!”幻音笑了笑:“好,那姐姐就等着!”
“告辞!”那是那日顾兰泽最后对幻音说的话,而后就带着秋霜一骑而去。
过了许久,路上没有尘土飞扬,秦岚尘才走出来,幻音不看他问道:“你就不和你心上人告别?”
秦岚尘望着顾兰泽离去时的驿道,久久移不开眼神。
“我不想在再看到她先离开我!”秦岚尘半晌说了这么一句,幻音沉默不语。
或许这就是天命,每个人所背负的都不同。
而顾兰泽骑马,一路飞奔,想快点到钱家庄,想见到她的外祖母,但又怕,怕她外祖母会怪她为什么这么久才来看她。
“岭外音书断,经冬复历春。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顾兰泽念这首宋之问的《渡汉江》,此时她的心情就如同这首诗一样,虽然她并没有被流放。
“公子,您念的是什么?”秋霜不解道。
“《渡汉江》,宋之问写的!”顾兰泽继续策马扬鞭,秋霜“哦”了一声,不言。
她可不识字,更别说诗词了,和小姐比起来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差距,有个成语叫什么?“云泥之别”吧?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夜以继日的骑马,马匹累了又换一匹,就是不敢休息,顾兰泽觉得那是第一次她那么想家乡,哪怕是京中的父母,她都没有这么思念过。
皇天不负有心人,看到钱家庄的石碑,顾兰泽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三天行程硬是被一天半搞定,顾兰泽留下了眼泪,哽咽道:“秋霜,我终于回家了!”
秋霜见顾兰泽哭了,红了眼眶,沉重道:“小姐,如今你终于如愿了!”
“离别家乡岁月多,近来人事半消磨!”顾兰泽又吟诗,是贺知章的《回乡偶书》。
“公子,进去罢!”看到顾兰泽还呆呆地望着一切,秋霜担心其身,忍不住说道。
“好!”顾兰泽含泪点头,如今又有什么可以阻挡她归乡的脚步呢?
走在熟悉的小道上,身边有经过的顽童,叫卖的小贩,街上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
顾兰泽感受着这一切,山间生活剥夺了她太多,她最想还是归隐田园,如陶渊明先生那样,种豆南山下,不想学习什么琴棋书画,立坐卧姿。
好不容易行至熟悉处——一座茅屋前,顾兰泽疾走,推开屋门,喊到:“外祖母!”
屋内无人,而房顶角上布满了蜘蛛网,空气中弥漫着不好闻的味道,看样子像似很久没人住。
“外祖母?”顾兰泽又唤道,心中有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不会的不会的......”顾兰泽有些站不住了,如果说外祖母不在了,那为什么就她不知晓?
“小姐?小姐?”秋霜察觉到顾兰泽有些不对劲,忙唤道。
“外祖母一定是去京城了,一定是去京城了,对!对!对!一定是这样。”顾兰泽觉得有些头疼,扶额,胡言乱语道。
“小姐,您说什么呀?”秋霜快哭了,顾兰泽像似没有了意思,怎么说都听不到!
突然,顾兰泽推开了秋霜,大步往前去,她要去问个清楚。
然而邻佑言:“顾老太么?三年前就病故了!”
什么?三年前?顾兰泽不敢相信,又去问了邻党,得到的回答皆是三年前就病故了,葬于后山上。
秋霜寻得顾兰泽时,顾兰泽眼神无光,愣愣的看向一处。
“噗嗤——”顾兰泽吐出一口血。
“小姐?!”秋霜惊慌失措道。
“何人犹操琴,铮铮叩我心。弹者心犹静,听着悲已生!”这是顾兰泽迷迷糊糊时所听见的琴声。
又是......那个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