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说朝廷上的事吗?江大人可是一直说个不停!”秦岚尘打断他。
江修真一愣,随即一笑:“是啊,是下官的错,下官自罚三杯给王爷赔个不是!”说完倒了酒饮下三杯。
其实谁想成为政治上的棋子呢?可那时候的棋子有反抗的余地吗?大多应是骄傲的,却被生生减去了菱角,甘愿如此卑微。
天枢静里窗前,山上淅淅沥沥的,路上泥土散发出春天的气息。
天枢再想如果没有他,如今的自己不会是这样,怨天怨地吧。
“听说,你不想帮我做事了?”
身后传来一阵冰冷的声音,天枢不转身也知道来者何人。
十年了,天枢落了一滴泪,瞬间泪珠划入胸口,那里曾有过朱砂痣......
“怎么,十年不见你不会说话了?”来人将他的下巴抬起。
“不敢!”天枢从他手中逃出:“天枢拜见皇上!”说完欠身行礼。
“不敢?”来人正是秦子桦:“那你倒敢拒绝朕了!”
“皇上!”
秦子桦心一痛,没想到再见到故人时,竟是如此疏远,两个字,将他们的关系斩断!
“朕不喜欢你叫朕皇上!”秦子桦说:“说说吧,为何不想帮朕做事了?”
天枢自嘲地笑了笑,一个“我”字,三个朕字,到底他们是回不到从前了。
“皇上,还请你答应我一个要求!”天枢认真地看着他,曾经满眼都是他的英俊少年郎。
“帮朕继续做事,直到朕满意了,朕可以考虑!”说完秦子桦冷冷地转身,窗外依旧细雨绵绵。
天枢的心情就如同窗外的雨,打在人身上不会太凉,人们也不会太在意,不像大雨倾盆那般会让人记忆深刻。
“皇上想让我做什么?”天枢淡淡地问道。
“听说你把伏羲琴送出去了?”秦子桦淡笑,而眼眸中的冰冷足以杀死一人。
“是!”天枢淡淡一笑:“我把伏羲琴送给了秦王爷。”
说完,周身冷了一截,天枢当然知道为何。
他清楚地看到秦子桦眸中的杀戮,若不是自己对他还有点用处,如今怕是身首异处了吧。
只见秦子桦一步步逼近天枢,又抬起他的下巴说道:“十年了,胆子倒是肥了不少,敢擅作主张!”
“请皇上责罚!”天枢知道,如今说什么,眼前的人对他是不会有昔日的情分了。
“罚?”秦子桦恶狠狠地瞪着他说道:“自然会罚,但现在朕要求你做一件事!”
“请皇上吩咐。”天枢只道是自己苦了十年,如今才看开了:他对她只有利用,从始至终都没有一片真心。
“好!”秦子桦满意地看着这一切,耳边吩咐道。
“如果擅作主张呢!”秦子桦狡黠一笑,附耳言:“惩罚会加倍,让你生不如死!”
所有的阴谋隐藏在暗处,如同这毛毛细雨,让人察觉不出。
“王爷可知,我最讨厌什么?”江修真大约是喝醉了,有几抹红晕上头,本就一副玉树临风的模样,如今煞是可爱!
“什么?”秦岚尘也有点醉醺醺的,竟一改他沉默的性子。
“最讨厌一些戏本子里把官场之人写得多情!”说完,一口酒气吐出。
秦岚尘皱眉,江修真继续说道:“王爷您说,这不是搞笑吗?若是身处官场,爬到最好的位置,哪会...那么...情深...深?还...山无棱,天地合呢!”说完又是一口酒下肚。
秦岚尘觉得,日后还是不要让江修真喝这么多酒。
“苏轼都说过‘高处不胜寒’,说明越高的位置,摔下来越...越狠!”江修真像似想接住这次酒,把这一切都发泄出来。
“为什么她的眼里只有他?”
“为什么她就不能停下来看看我?”
“为什么她就那么绝情地走了,让我去哪儿找她?”
“她可知身上的伤口总能痊愈的,而心伤却是一辈子吗?”
“心伤一辈子嘛。”秦岚尘喃喃念出,想起了上辈子还是姬亦安的自己。
那个软弱无能的自己,那个步步充满着算计的自己,那个最后消失在故事中的——他的“心头血”。
“故事又有几分能信?”那是那天秦岚尘对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江修真说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