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虔床头的匣子里静静地躺着:
“西境有家铺子,做的蜜饯很好吃,遣人给你带了。一切都好,不必挂念。”
“今日江枫进城的时候,置办了一套西境特有的皮影人,在家里憋坏了吧,给你解个闷儿。一切都好,不必挂念。”
“西境有一种特有的奇花,以后带你来瞧。一切都好,不必挂念。”
......
战事初始,李承翊就已日日早起晚歇,林虔是他唯一的快乐。
伐羌之战,李承翊带着大军所向披靡,连破了羌人两座城池。
是日,林虔用了早膳,想着来东街看看当歌。
当歌照常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每日做着小生意,乐在其中。结友甚广,听说前阵子有人竟为了她休了家中的发妻,林虔担心会有人上门找她麻烦,故听到消息就来了。
一进门便看见锦楼一切照常。
“那个腌臜泼才,休了妻上门来说要娶我,我何曾应允过,至于他的妻,和我有什么干系。”
林虔看着当歌做自己所想、爱自己所爱,“人生如你一般也有意思得紧啊。”
“那是你没有经历过淡然之人所历经的悲哀。”
林虔不甚明白,只是觉得与当歌甚是投缘。
确实,林虔像是深山林中未展翅的雏雀,而当歌,已经是挣脱鸟笼后的咯血杜鹃。
“这几日,广德票号可有动静?”
“一直替你留意着呢,没什么动静,那个账房每日都差不多,没什么异常的举动。”
自李承翊走后,林虔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定与那票号有关系,与李承翊的想法如出一辙。
“准备做什么翻天覆地的大事儿?日日夜夜盯着这票号。”
“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他愈是表现些什么,就愈是显得刻意,这是目前为止唯一的线索,现在二哥...二公子人在军营,我得替他看好这后院。”
林虔说瓢了嘴后声音就越来越小。
当歌摆出一副“老实交代”的表情看着林虔。
“我不是故意骗你的,你不会因为这事儿生我的气吧?”林虔软声软气地说。
“你都替人家管后院了,我还能说些什么呢?”
林虔被当歌说得有些臊了,那是比喻!比喻!
“好了,不逗你了,这事儿我早就知道了。大户人家的姑娘能有你这般洒脱,很是不易了,我明白。”
说到这里,那边突然有了动静。
一个南朝服装打扮的男人,四下隐隐张望确认无人注意后,走进了广德票号,不一会儿,一个眉目间稍显贵气的五旬老人也走了进去。再出来时,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那老人有些面熟,但隔得远亦没有看清。
林虔借着街上行人掩护,便往这边墙边来。
林虔没追上那人。
当天夜里,林相在书房,说宫里传来了消息,要撤了已开拔西境的五万援军,调往北地。
梁国,又挑起战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