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呣~”
陈倾铃鼓起脸,扯住墨迹的耳朵,一头当先地向着十数步外的铭文阵走去。
“郡主小心。”
侍女上前,击退了一名三魂的妄图者,转眸看到少年绒绒的狐耳,稍稍褪去的红潮复又涨满了整个俏脸,于是窘迫地闪躲开了墨迹投注的视线。
“哎~红鸾看旧孑······竟然真的发生了这样的情况,这下可好,至少得在六川窝个三年。”
币六带着好吃喵,瘪嘴埋怨着,语态之中,是不满、是委屈、是辛酸,浑不在意不远处苏阎的虎视眈眈。
“可惜了我的乖徒儿,虽说天资不凡,但好吃成性,少了师傅三年的指领,要是误入武道歧途就糟糕了!”
币六似乎很舍不得墨语,赌气地一把夺过了墨迹手中的存结点,咬紧左侧牙槽,耸起小巧鼻子右侧的肌肉,盯着少年,发狠般地宣誓、
“既然要在六川锻体炼魂,那你必将于暮三弦之约前,将《均鼎豪雄威霸神(神功)》修至第五层,且元魂之魄力,胜过他人三魂!”
“哦。”
墨迹愣愣点头,他对于币六定下的目标并无切实的概念,从币六的言语中,他明白了三年后他就会变得很强很强,而且、
在这期间,他见不到小郡主、墨鱼、郡主姐姐、琴心姐和乐姬大人她们了······
不过没关系,也就三年而已,下次的重逢,一定会比“万华寄潋滟”还要美妙!
而且、
在他变强后,就能······嘿嘿。
这么想着,墨迹对着陈倾铃展露出了很是“真挚”的开怀。
少女立马地察觉到危机感,瞪圆了眸子、
“等、”
话未脱口,强光一掠,眼前的少年已然遁去,脑际中仍映现着他稍前所露的傻笑,这一切的拼合,像极了夜半子时魂牵梦萦的昙花,次日醒来,分不清它、究竟、是否、盛开过了。
“呜~”
少女吸了吸鼻子,可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哇得一声扑进了琴心的怀中,嚎啕大哭。
从币六的言语中,她明白了三年后墨迹就会变得很强很强,但是、
直到刚刚为止,她以为她将会从始至终地陪伴着他一步一步地迈向强者之路······
就在此时。
固亲王爷的书房之中,穿着得体,一丝不苟的固亲王府总管事,向好整以暇地闲坐在枣红花梨官椅上,阅着小说、吃着花生、品着小酒的王公行了一礼。
“王爷,世子去了六川,但具体是哪处,小人尚未得到确实的情报。”
似乎是看到了有趣的情节,陈式固扬起嘴角,边痛快地饮了一杯,边悠然翻过一页、
“苏阎有察觉到么?”
“是的,但苏大人为人好胜,中了算计,定会认下,有人能有这实力、且也愿与他较量,想必他也是雀跃非常,倒是另外一位大人,怕是不好打发。”
陈式固皱了皱眉,许是故事的进展并未能按照他所期望的,刚抓起打算递进口中的花生也放回了盘中、
“红熔月卞、南宫莱莱?”
“王妃曾与南宫大人有过旧怨,此刻正与其鏖战,但最终,定然谁也奈何不得谁,那时,倘若南宫大人发觉世子的离去,依她的性子,小人认为,她会将这事闹得天下人皆知,甚至、若是将世子与倾铃郡主的事情大肆渲染了出去······”
“哼!”
陈式固重重地放下酒杯、
“不用理她,苡之嫌可不会容忍她败坏了铃儿的名声,让这两婆娘自己斗去。”
陈式固再又翻过一页、
“梓鹘呢?”
“说来奇怪,梓鹘大人仿佛真的心甘成为世子的侍女,八荒之徒现身,便守在了世子身周,苏大人擒住世子之时,本要出手,察觉到了我们的计划,方才伺机静守,此刻、很大可能追随着世子,去了六川。”
奇怪?
这不奇怪!毕竟他可是她、她们的孩子吶!
陈式固心事重重地端杯饮了一口、
“铃儿怎么样了?”
“照着王爷的吩咐,倾铃郡主一切安好。”
想了想,周礼礼补充道、
“就是、”
“太过伤心了······”
“这样便好。”
成长、
是总有那么一次哭泣,令你执着纠结得不知如何是好。
不堪忍受地宣泄,可这样的宣泄仿佛永远没有尽头,直到、终于地将淋漓的恸哭化作了哽咽的悲鸣,那时的你,放空了一切。
数年后,你若回忆起这刻,或许,你只是会缅怀着一笑。
陈式固阖上书籍,缓缓起身,负手行至饰满着繁花彩蝶的窗户旁,目光深邃,像是跳跃了时空,见到了三年之后,少年与少女再度相逢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