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献君叹气:“不想呆在家中,我不如跟你们一起搬出来自在。”
大柱劝道:“你只管上学堂准备科考,不还和往常一样,其他事不要往心里去。”
“父亲的做法实在是可恨,听说是摇翠楼的女人搞的鬼,我哥是嫡长子,怎么就比不过这个青楼女子了。当初大哥就该听二哥的话,别去求什么药救他,现在反而太平。”
“读圣贤书的人怎可讲此话,不管范什么错,父亲究竟是父亲,是一家之主,如今他要求掌家是无可厚非的。”大柱道。
羡君面前的豆花一点都没动,他摇摇头道:“大柱兄弟是跟着我大哥时间久了,受他的影响,我虽尊孔孟之道,却不迂腐,我就料到这天会来,大哥花那么大的心血救了家,可若父亲在世这点家底迟早要败完。”
大柱也叹气:“你真以为你大哥没考虑到这点啊,可是他还是救了你父亲,还是费劲心思留下了祖宅,尽力做到就可以了,如果不这么做,不就成了跟你父亲一样自私无情的人了?”
羡君不做声,苏蓓蓓打岔说道:“何必讲这些不愉快的事,你若是能高中当个官不就可以远离你父亲了?”
赵羡君笑了,谦虚地摇摇头说:“高中不敢,先能中个秀才就不错了,现在官场冗员,就算中了举人也不知何时才能派到官当,我都不想耗时间读书了。”
“少爷怎能说此丧气话,大少爷为了给你请好的先生费了多少心思,先去中个举人再说,选官可以慢慢等,你若是能当官那可是赵家第一个人,到时老爷还敢拿你怎么样?你大哥二哥日子也会好过点。”
“我也是这么想的才不得不坚持,我知道大哥为了我挪用了药坊的钱,昨日下午父亲与大哥为了帐目的事争论不休,还好掌柜的一口咬定帐目没有问题,否则不知该怎么样呢。”
原来昨天赵崇君见了赵老爷后就去药坊是为了帐目的事,看他和掌柜在那边做帐估计就是在做假帐目,苏蓓蓓心想。
“赵老爷能发现帐目有问题?也是,赵老爷年轻时也是精通生意的,若不是中年开始范迷糊,哪会到如此田地。”
“别说这些不高兴的了,你快吃完,我们一会儿还要去看房子呢,你可以给我们参考参考。”苏蓓蓓说。
“那行,我知道一牙人,他的优点是问题少,只要东家不问的问题他都不会多嘴问。”
那感情好,苏蓓蓓想,最好是能自己签租赁合同,不要和东家见面,不然的话少不了要再假扮夫妻。
吃罢早饭,三人和赵羡君推荐的牙人见了面,苏蓓蓓的要求只是有天井,房屋不潮湿,向阳通风,家具无所谓,反正她自己有些东西,如果需要可以自己置办新的。另外苏蓓蓓提示牙人不想与东家见面,最好能自己签合同,牙人摸摸胡须,只记录她的要求,未露出任何表情,苏蓓蓓知道找对了人。
牙人带他们看了三处房屋,一处在深巷中马车进去不好转头,一处宅子花园比较大,还有一处靠河边,只有一个天井,房间也小,可是房子雅致干净,价格实惠,天井虽小够放得下马车了。她有心定下河边的房子,听牙人说此房是一当铺的房产,每月将房钱交到吉利当铺,或者有人月底来收,当铺的老板是外地人,掌柜的只管收房钱别的不问的。这下她更坚定地要了河边的屋子,牙人立了合同,苏蓓蓓给了牙人五两银子,说自己名碟找不到了,牙人见怪不怪,他做此行当一辈子,不管你是逃犯还是姘头,只要有钱都可以搞得定。当下带他们到了吉利当铺,将敲了当铺章的合同给他们,房子每月二两银子,苏蓓蓓付了一个月的押金和一个月的租金共计四两给了当铺的掌柜并拿了收据,至此,房子的事情是落实了。
三人送走了牙人,赵羡君道:“没想到租个房子这么麻烦,花这么长时间。”
大柱笑道:“麻烦吗,可比我想得顺利得多,苏姑娘办事很利落,看来很有经验。”
当然有经验,作为一个租房族,苏蓓蓓搬过好几次家,跟着中介看的房子不知看了多少,现在因为她的特殊要求可选择的房屋不多,古代跟现代一样,租房都是需要提供身份证明的。还好这个牙人搞得定,不然她的护照在这里可起不了作用。以前搬家是因为房东不好好修理坏掉的东西或者乱涨房租,而现在就算出现这两个问题她也不会轻易搬了,谁让她是黑户呢。
“当然麻利,我一直都是一个人租房。”苏蓓蓓随口说着,没注意大柱和赵羡君对她的回答表现的惊讶。“我们今日就搬吧,大柱我们回去拿东西,赵公子回学堂上课吧。”
大柱这下相信苏蓓蓓的话了,这个女人做决定很爽利,这是凡事都有父母丈夫做主的女子难得做到的,而且她还很会指挥人,当然不是贬损的意思。大柱不讨厌苏蓓蓓这样,相反,如果她是个平常女子,而且对生活质量又讲究,也许他就得考虑找到她的家人来安置她了。
苏蓓蓓当然不扭捏,她把大柱和赵羡君只当作比自己年轻的年轻人。好吧,等搬完就万事大吉了,她想,她要好好休息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