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拿着银子滚回去,昨日药已经分好,你家里人都已吃上了药,不要再生事端。”
“分好?凭什么我只分到十丸药?我兄弟怎么办,你们倒没事,我眼角的胎记肯定昨日已被人认出来了,就算没来抓我,我家兄弟肯定不会买到药了。”
“你这个红头鬼,昨天说好了只有家里老子娘,婆娘,孩子,没分家的兄弟未得病之人可以分得到药的,是我将100丸药一粒一粒一个一个亲手喂掉的,难道我还偏袒谁不成?你管你兄弟,是不是管了兄弟还要管你嫁出去的姐妹,还有你丈人丈母娘,你婆娘的兄弟姐妹啊?”说话的人是三人中长得最白净的一个,此人有点贼眉鼠眼。
“是啊,是啊,刘秀才在我们中最有学问,你还有意见不成?我闺女就订了婚还有两年才成家都没分到药,我还没说呢。”
“真是对不住你闺女了,梁兄。”穿着最讲究的那人叹了口气,又说道:“红头,此事之前已讲好,再做也对不起其他人,现在能保自家平安也就不错了。快让开,放他二人走。”
被称作“红头”的胎记男看这三人都反对自己,面露难色,可还不肯放弃:“小兄弟,就卖我两丸药吧,这些银子都给你。”
何风见情况有好转,口气也软下来,说道:“要是我带了药过来,卖予你两颗也不是不行,是真的没有药啊。”
“行了,小兄弟说了没有药,你拦住他也没用。”
“飞哥,我跟你出生入死多少次,没提过什么要求,今日之事求你不要管我了,这药我一定要拿到。”红头说着,眼眶红了。
“两颗药丸要给谁吃的?”苏蓓蓓忍不住插嘴问道。
红头低了头说道:“给我老娘和小女的。”
那个叫刘秀才的骂道:“要是你老娘和女儿没染病我会不分给她们吗,分完飞哥就分你家,已经对你很优待了,难不成是我刘某搞错了,她们没得病?”
红头抬起来,红着眼,狠狠说道:“得了病也得拿药试试!”
“行了,我真没药,跟你们说吧,炼药的药材已经用光,一时半会也买不到!”何风没将孙影被抓的事情说出来。
“没药你会跑这里来?”红头不相信地打量着何风。
“是我的错,我硬要过来,他不放心才随我一块过来的。”苏蓓蓓说道,她也不想插话,不过让这几个男人继续吵下去她怕又打起来,“我是学医的,想研究这种疫病。”
“会有这么好的医生?”红头将信将疑地看了看苏蓓蓓,又问道,“你服过药了没有?”
苏蓓蓓犹豫地点点头,她知道若不承认他们肯定不相信她说的话。
“因为我要过来研究这病,所以炼药的大夫前天才给了我一颗药,我们真的没有药了,就算去乌溪镇也没有,不信你们搜身好了。”
“苏姑娘!”何风急了,苏蓓蓓朝他摇摇头,这是她的策略,如果真的要搜就逃,只要那三人不纠缠他们,他们应该能逃走。
“炼药的大夫肯定了解这病才能作出这药丸,还要你过来冒险吗?你认识炼药的大夫向他请教不就成了?”发话的是那秀才。
“只有自己亲自看过病人的症状才算真的了解,而且病毒会变异,等变异了以前的药就不起作用了,我过来看看有没有这种情况,好回去让大夫对药方调整。”
“病毒?难不成这疫病是谁下的毒?”飞哥皱眉问道。
苏蓓蓓咂舌,自己真是多嘴啊,这里的人当然不懂何为病毒。
“不是人下的毒,是自然界的毒,会传染的,有的是从动物传染到人身上的,比如蝙蝠啊,老鼠啊等等,这个要专门研究瘟疫疟疾的人才懂,不是所有的大夫都知道的。”
刘秀才点点头道:“我懂了,你说的病毒就是跟鼠疫之类的差不多。”
“对对,”苏蓓蓓违心地夸道,“怪不得他们都称你秀才。”
刘秀才得意地笑了,气氛稍微缓和下来。
“他可是真正的秀才,十年寒窗苦读出来的!”姓梁的说道。
为首的飞哥对苏蓓蓓感了兴趣,说道:“你若真是来看此病的大夫,那不妨到舍下,我家中也有几个染了疫病的人。”
“可以是可以,不过我不能治病,只是来看看情况而已。”苏蓓蓓想看病人,但不想到这几个人的家中。
“无妨,无妨。”
“飞哥,你家中就你几个小妾染了病而已,她们都是大人了,要看也应该先看我小女儿,她才十岁。”红头说着哭着跪下了。
苏蓓蓓见状也心有不忍,但是这红头对她来说比那飞哥更有危险。
“今日谁都不看了,我们走,看谁敢拦着!”何风说着便要扶苏蓓蓓上马。
“看来你们真没有药,我不拦着了,你们想去县衙的话就去吧,这位姑娘要是想看病人,可以到镇东头的破庙里,那里都是染了病的。”
“姑娘可不能过去,就算你吃过药,那里病人太多也危险,舍下染病之人都是独自一个房间,且病人吃过的碗筷都用滚烫的水煮过。你放心,我飞哥也是有声望之人,绝对不会为难姑娘的。”
苏蓓蓓想了想,红头答应不纠缠他们,危险应该不大,而且这一回去何风肯定是宁可把她关起来都不会放她过来了。
“何风,要不我们去看看吧。”
何风想拒绝,但是他知道若是不同意她去飞哥家中,她肯定就要去破庙里,他也听人说过破庙里每日都有人死去,官差们天天抽签去将死人抬出来烧掉。相比之下,大户人家的情况肯定要好许多,但是他能相信这些人吗?
“把你小妾带到前方不远处河边石龙桥旁的房子里,我们在那里看。”
“小哥,这方法行不通,现在官差看到染病的人在外面就会直接带到破庙里,坐在马车上也不行,她们都是娇惯的年轻小姐,就算是患病,我又怎么忍心让她们流落到破庙中等死。”
“我可以,我女儿小,我可以抱着她骑马过来,不过要晚上。”红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苏蓓蓓心想那飞哥也完全可以带着小妾骑马过来,飞哥肯定是不想这么近的接触到病人,红头对女儿的爱是飞哥对小妾的感情比不上的,不过她看一个病人也够了。
何风看看苏蓓蓓,见苏蓓蓓点头表示晚上可以,便说道:“那行吧,你晚上要千万小心,若是官差追捕你,就不要来找我们了。”
“我知道,绝对不会连累你们。”红头说着感恩戴德地回去了,其他三人见此也都纷纷离去。
“谢谢!”苏蓓蓓朝何风说道,她知道晚上何风跟她不回去肯定是要被冷渊责怪的。
何风没有说话,只是扶着苏蓓蓓上马,二人向石龙桥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