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顾无言。

时遇想开了一点：”跟我说说那个网红怎么把你绿的了吧。”

沈观林轻笑的反问时遇：“这样你会舒服点？”

“嗯。“

没想到沈观林真的一五一十的讲了。也不是什么稀奇的故事，不过就是那个网红去医院看了个病就顺带看上沈观林了。哪个空窗期的男的会拒绝网红美女投怀送抱呢？

”她追你你就答应了？“时遇其实很喜欢像电梯间这样的密闭空间，但是眼下呆的久了也难免觉得有点眩晕。

”物业再不来我们会不会缺氧死在里面？“沈观林换了个角度站着回答了时遇的问题：”不至于那么快。不过你是不是小时候有点哮喘来着？“

”你不是也有吗？“

先不说是不是命格相冲，他们两个有些地方是真的想。沈观林下意识自然的抚上时遇的背，像哄小孩子睡觉一下一下的给时遇顺着气。

就像初中的时候，他们两个一口气爬上三中的坡顶，沈观林就喜欢这样偷偷在没人的角落一下一下的给时遇顺着气。

初中是在老家的三中，坐落在山顶。从山脚到山顶一共两百五十九级台阶，沈观林腿长又走得快，时遇每次都跟在他背后走的气喘吁吁的。那时候害羞又不好意思牵着他的手，更何况他们那是“地下恋”被同学老师看到了都是要命的大事。

她那会总是生气，为什么沈观林就是不肯走慢一点等等她。今天好像才有一天明白了，是不是沈观林就很喜欢一下一下摸着背给她顺气的感觉。很亲昵的动作，但是又不显得逾矩。

“时遇？”等时遇再回过神来的时候，电梯门已经被打开了。她脸色一僵就走了出去，完全没理到物业在背后再三推辞：”不好意思啊小姐先生，这也不算我们的安全隐患啊。诶，诶，诶小姐别走啊.....“

沈观林大概能猜到时遇在想什么。下意识自然摸上时遇背的时候，他也是一瞬间就像回到了过去。他想起唐索琪在第一次听说他和时遇的事情之后的那句话：“可是我觉得，你没有很讨厌时律师啊。”

“说不上讨厌，只是高中那会确实烦的很。”那时候他在二楼的理科实验班，时遇在五楼的文科班。到底是时遇初高中的时候性格太过张扬了一点，一直到高三毕业典礼那天都有人来问，那个时遇是你的前女友啊？怎么会看上她？

现在的时遇其实远远比中学的时候收敛的多了。怎么说呢，初中的时遇是那种在五楼笑一声，二楼都能听见的。高中又不知道抽了哪门子疯，还是说自己分手以后看她越发觉得烦人，初中的时候喜欢她身上那股直率的可爱劲都被消磨干净了。

“你高中那会觉得她烦，会不会是余情未了啊。“唐索琪那会笑得开心。

沈观林难得放下戒备：“应该是没有的。”

很奇怪，他很少对唐索琪设防。以前谈过的女孩子里，好像每任都喜欢问问和初恋的事情。每次他都能轻易的把话题带过，偶尔遇到是在是缠得紧的女朋友也少有袒露过自己对时遇的真实想法。

讲不清楚的。他也分不清，到底算初恋这个词本身就是全人类的禁果，还是自己真的在压抑或许对时遇真的有那么一点点不舍得。

他从很小的时候就认定，自己以后的女朋友一定要是个聪明漂亮的女孩子。时遇算不上漂亮，但倒也还可以。就是聪明这一点，怎么说呢。时遇太爱钻牛角尖了。她就是那种能问出为什么“运动是绝对的，静止是相对的”的女孩子。

喜欢她的时候自然看着觉得什么都可爱。难为他一个数学靠一百四十好几的人，经常还要替数学老师想想这道题要怎么换个方式跟时遇讲。有次数学老师直接大手一挥：“你去问沈观林吧。沈观林啊，过来，把这个带走。“

就好像，时遇是他的所属物一样。

说没有一点点的满足感肯定是假的。

“喂，你杵这是打算进去坐坐吗。”时遇看着油漆泼过的门，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不进去了，你有事打电话给我就好。“沈观林难得心烦意乱的。

说实话，他从来不是念旧的人。

过去的事情就是过去了，他向来不爱在无意义和价值上的事情多浪费时间。可能这就是他和时遇最大的差别。时遇喜欢什么星空灯，在他眼里灯的最大的用处不过就是照明罢了，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所以分手以后对他来说，分手了就是和这个人没有关系了，不管是隔多久又谈了下一任都是正常的。所以高中还要天天被人问起和时遇的那段过去，难免觉得烦恼。

可是今天，连他自己都觉得反常。

是不是该重新定义和审视一下和时遇的问题了。

“路上小心。”时遇要关上门了，从门缝了探出一双眼睛望着沈观林。

沈观林被瞧的心念一动。

“嗯。”

“你也小心。”

凛冬散去，春天就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