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策策——”西风横扫庭院,薅了门前的珠帘,直直作响,没来由叫人烦躁。
阴郁里过了人,躬着身子匆匆入内,双手扶了珠帘,将门虚掩起来。
“大家,人来了。”辛鸿度摸着黑到了岸边,眼前依稀能瞅见一个人影儿,却看不清模样。他压低了声儿,微顿了顿首。
“从内阁里走。”黑色的瞳仁微动了动,瞧不出神色,只低声应他。
黑色的影在墙上蹭了蹭,随步伐的加重逐渐放大便宽。
元帝站在阁内挂着的前朝书画大家秦时冕作的夜宴图前,目光于落款处微顿,随后将画轴卷起,按在壁上的凸起处。
右侧的墙面被拉开,露了条暗道来,黑黢黢一片不见深浅。
他入了内,墙面随即合上。
大掌抚在墙面上,再逐渐往后缩了缩,掌上跟前儿的烛火。火苗撺掇了一下,黯色的影在壁上左右摇曳。
辛鸿度已携人在那处候着了,见着他靠来,便悄然退下。
卞隶伏地行了西阙的礼,元帝挥了挥手,将案上燃好的烛火推远了些,“你说有要事需向朕禀报,又是何事?”
卞隶拜服在地,身子悬在离地不到一尺之处,闻声顿了顿,复又引头至地,攥紧了掌,“我国先头人并非因病薨逝,而是遭有心之人下毒暗害!”
元帝眼里充了几缕血丝,眼皮上压下的重量叫他睁不大眼,趁着眨眼际在眼上使了力,“何出此言,可有证据。”
卞隶从袖口里取了信笺来,高奉于头顶送上。须臾,头顶隐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待元帝扫过末尾赵家的印鉴时,捏紧了信笺一角。
那幕被投射在琉璃盏里,再闯入卞隶眼底。他眼珠轮转,适时出声:“三年前,我国送上蓝斯音公主入后庭为妃,赵家便派了人来邀我先主共谋大计。
先主拂了赵家的意后,便遭了不测。此后,我主承了头人的位,赵家便又以公主的性命相要挟,胁迫我主供他赵家差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