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走出了晏府。
晏府外
无数晏家子弟身穿墨绿长衫,头戴儒冠静静而立,晏老家主由晏达搀扶着在马车前望向了柳不语。
柳不语脚下一顿,有些汗颜的走向了晏老家主,低头行礼说道:“小道应该来早些的,让老家主久等了。”
“不妨事,不妨事!”晏士礼上下打量着柳不语笑道:“这身道袍老朽可是等了一辈子想让人穿上,今日终于如愿以偿,也的确如老陈那家伙说的,柳道长穿上这身道袍,再合适不过了。”
一旁
晏达却不这么想,即便柳不语救过晏韵,晏达也还是对柳不语来主持祭祀这事耿耿于怀,更别说柳不语的那双眯缝眼,晏达越看越觉得有贼气,如何能与那些自带仙家之气的三清观仙师相提并论,晏达眼中生厌,低头说道:“父亲,时辰不早了,上车吧。”
晏士礼点了点头说道:“时辰是不早了,柳道长,那祭祀一事劳烦你了。”
“分内之事罢了。”柳不语作了一揖看着晏士礼,心中不解,陈老家主与晏老家主,总在一些时候展现出了过分的亲近,自己一个破庙里的山野道士,真的值得?
这时
何苦拉过马绳说道:“柳道长,整个晏家也只有你一人一辆马车,家主待你可着实不赖啊!”
柳不语探头望去,才发现果然如此,再看看马车上那一碟金丝小枣所制的枣泥糕和香炉里燃着的鹿耳香,的确比后面好了太多。
两人上了马车。
柳不语挑开帘子,望着那块浑厚匾额上生龙活虎的晏府二字陷入沉思。
何苦将马绳上沾着的几根稻草摘下,挑了一根卖相好的叼进嘴中,待晏士礼的马车缓缓向前走去,何苦一挥马绳说道:“走咯!”
车轮转动,柳不语最后望了一眼晏府便放下了帘子。
大概
这辈子再也不会迈过那道门槛了。
***
***
酒鼎楼内
罗涛海跪了一夜,可贾仲还是没有见他。
一旁,柴爷抱着手臂望着罗涛海的狼狈模样,心中乐开了花。
暗室内
鞭子的抽打声再次响起,昨夜咬了贾少爷的女子此时已经没了声音,柴爷清楚,昨夜贾少爷在宴会上隐忍不发,可心中的怒火却从未小过,那女子死,怎么死,只不过是看贾少爷的意思罢了,不过在贾少爷手中死去的女子无数,柴爷从不关心,但昨夜贾少爷玩的很是尽兴,柴爷就不得不动起心思,得再找些这类女子孝敬贾少爷才是。
......
暗室门打开
贾仲换上了五家早已准备好的墨绿长衫,迈步而出,贾仲脸上疲惫与兴奋杂糅,那双还有丝丝血迹的手接过了柴引早就准备好的一盏热茶,贾仲掀开瓷盖划了三下,看着还依旧漂浮在碗边的翠茶,心生厌恶,便连茶带碗一起扔向了罗涛海。
茶碗碎了,罗涛海头破血流。
这些日子事事不顺,贾仲都不仅有些怀疑是老天在与自己过意不去,不过作为读书人,贾仲从不相信什么老天有眼的鬼话,说这种话的人不都死在了自己手里了。
贾仲十指交叉,低头沉吟片刻说道:“将魏凌云那废物这些年干的好事欠的银子的账列出来,叫人亲手送到魏琛手上,既然那废物威胁不到魏照云,那我用他恶心魏家也是好的。”
毕竟,贾仲喜欢物尽其用。
一直以来,贾仲都认为魏家的下任家主必定是魏凌云,可魏琛在宴席上如此纵容魏照云,那贾仲便不得不想这魏琛是不是要做这五家的一了。
柴爷吩咐了人将账送去魏家,转身献媚的说道:“贾少爷,您真不去贾家同族人一起上东山了?”
贾仲摇了摇头,望向眼前头破血流的罗涛海,收起了杀心说道:“这次我不杀你,毕竟那道士能挡住脸谱生一段时间也必定不简单,但下次,我不希望再看到你失手。”
罗涛海心里终于松了口气,向前拜去,感激涕零的说道:“谢贾少爷不杀之恩!”
贾仲不屑一顾,扭头吩咐道:“柴引,从现在起酒楼你说了算,他也得听你吩咐,在我从东山回来前,别让任何人进酒楼。”
“是!”柴爷目送贾仲离开。
待人消失后,柴爷得意的笑了起来,伸手指着罗涛海大声说道:“滚过来,老子有事吩咐你!”
……
……
酒鼎楼外
明先生的马车后跟着三百轻骑,这三百骑着装虽无奇特之处,可看上去却比刘公公那一众白甲骑强上许多,各个眼神如鹰,随时准备着捕杀猎物。
望着这仿佛凭空出现的三百骑,贾仲也有些疑惑,上了马车,贾仲将帘子挑开,一看只有明先生一人,贾仲还是忍不住微微的皱起了眉,但贾仲知道不该多说,便沉默的坐在了明先生一旁。
正闭目养神的明先生似知道贾仲在担心什么,便开口说道:“狄华在麓泉城惹到了太平榜上的一位杀神,不好去东山上公然露面,不过若是有危险,狄华赶去也不过是片刻。”
贾仲本就不喜欢那一口黄牙的狄华,狄华的眼神,总让贾仲感觉心里有些发毛,不过贾仲还是担心,忍不住问道:“那片刻中,先生的安危?怎么办?”
明先生淡淡的说道:“后面的三百骑,是黑龙卫。”
贾仲一愣,随即颔首不再说话。
黑龙卫三字,便足够了。
太平榜终究太远,可禁军黑龙卫,自太祖起,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以百挡千,黑龙卫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