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家主又将陈子玉的耳朵向上提了提说道:“放屁!连街边的乞丐都能跟你插科打诨了,这叫亲近?老子的老脸都被你丟光了。”
陈子玉哭丧着脸说道:“爷爷,这辈分可就乱了啊!我爹可不同意你当老子。”
“兔崽子,还贫嘴?看我不收拾你?”陈老家主抬手便打,陈子玉抱头求饶。
望着爷孙俩吵吵闹闹,柳不语嘴角上扬,露出微笑,心中若隐若现的,多出了些许羡慕。
陈老家主嘴上生气,但眼里对陈子玉的疼爱柳不语如何能看不出来,如此的家世中,爷孙能这么说话,关系当然不只是用好能形容的了。
不多时
陈老家主终于收手,揪着陈子玉的后脖领子,拉着柳不语便向前走去,边走还不忘回头打量了柳不语几眼,嘴中夸赞着这身道袍不错。
......
麓泉五家,在陈家到后便算齐了。
晏家家主晏达与如富家翁一般的贾家家主贾禄申谈笑风生,萧家家主萧返衷与儿子萧平安静的站在一旁,唯独魏家家主魏琛,面色阴沉的都快滴出水了。
而在晏达身后的晏龄,若不是捧着一本书,柳不语都快把他与其他晏家子弟混在了一起,而晏家子弟中有道不善的目光传出,柳不语知道是谁,但却不想理会,陈子玉被陈老家主松开后,便跑到了晏龄身边,踮起脚尖去瞄晏龄手中的书籍,想看看里面到底写了什么,而刚刚才赶到的贾仲,正望着那位牵着水牛的先生不知在想些什么,可五家之中,最耀眼的还是魏家主身后的魏照云,魏照云与男子打扮无二,一袭墨绿长衫,头戴儒冠,目光清澈,目不斜视的望着东山,若不是能看出她胸口的那几分隆起,所有人都会觉得她是此间最器宇轩昂之人。
可魏家终究少了一人,魏凌云,没有人敢去问魏照云,可再看看魏家主魏琛的脸色,也无人敢开这个口,只能将疑惑憋进肚子里,胡乱猜疑。
辰时已到
晏士礼咳嗽了两声说道:“诸位,走吧!”
与晏士礼为首,五家人齐齐的走向了赢春秋,抬手行礼。
本来一旁围观的众人就疑惑这衣着朴素的家伙为何能牵着头牛站在正中,可一看五家这态度所有人也都明白了此人地位必定不凡。
突然
人群中有人喊道:“他是赢先生!”
东山脚下一片哗然,每个人眼中都带着向往之色望向了赢春秋。
春秋书院赢春秋,寒门士子出身,初入书院时便提出了仁政之说,深得寒门之心,被世间许多学子奉为领路之师,后又在书院苦心钻研二十年,又提出了震惊朝野的王道之说,直接让当今陛下不顾众人劝阻,带重臣毅然离京,亲自到春秋书院与其昼夜长谈,如此地位,世间哪位读书人不以神往之。
人群中有人激动的捂着胸口说道:“赢先生昨夜与我聊了几句。”
一旁有人正要抨击这家伙口出狂言,春秋书院的赢先生,如何会以你这等俗人相遇聊天?可话还没说出口,人群中许多人都自豪的说起了昨夜与赢先生相遇之事,说起的人越来越多,那人心中嘀咕,只能悻悻然的闭上了嘴。
昨夜
赢春秋走遍了麓泉城的大街小巷,时而进入酒楼与人说话,时而又在窗外听人挑灯夜读,看完了风景看完了人,听尽了城中诸事,用了一夜,从万事万物中,赢春秋得到了来这的答案,可赢春秋唯独不知道,自己的这个选择,王金榜会不会喜欢。
……
……
待众人行礼过后,赢春秋让出了中间之位,柳不语便走出了人群,剩下的,就是柳不语这古岸郡执观的事了
柳不语背对东山,面朝众人,手心起了一层细汗,被这么多人瞧着,不紧张那是假话。
柳不语低下了头,轻轻的吸了一口气,望着道袍上那日与小钰吃面条留下来的点点油渍,心里放松了许多,柳不语左手伸入袖子,从袖子中取出了执观的桃木腰牌,双手抬住,向天而举,望着五家之人中气十足的说道:“聆先祖,敬文牌。”
五家人都从袖子中拿出了一块青翠竹牌,齐齐向天而敬,在同柳不语一样系在腰间,动作庄重。
柳不语挥手间,护卫抬上了两个大木箱,柳不语接过递来的一个木瓢,木瓢里装着的是东山之上的晨露,柳不语说了一句,“启香!”
两个木箱打开,里面有无数支紫香,柳不语挥手扬出晨露,只是不知这晨露中被五家加了何种东西,晨露扬出便化为雾气,随后泛起金光,在众人眼中,便是柳不语扬出了一朵金色云彩落在了这紫香之上,心中惊奇。
待云雾彻底消失后,紫香变为青色。
柳不语再说一个分字,不多时,五家每人手中都多出了三柱青香。
山下已无事,晏士礼率先握香迈步上山。
望着山路漫漫,捧着圣旨的刘公公心中担忧,路若太长,脸上的胭脂水粉会花。
赢春秋擦了擦王金榜的口水,将其背在身后也迈步上了山。
而带着三百黑龙卫的明先生,在远处望着那山脚下的十位枯剑,陷入沉思,其余的枯剑在何处?而周观沂未曾露面,到底在谋划些什么?
山上青烟袅袅
山下暗流涌动
山路两旁青葱,山路之上,只见绿衫,翠牌与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