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嗓门极大,半条街的人一下子都捕风捉影地听见了某人扬言要对什么什么花魁和女婢行龌龊之事。
长云公子脸色立马难看起来,心想这厮酒性发作真不是时候,让张柯误以为自己私下和这种草包纨绔来往,岂不是有损自己的形象。
他赶紧将卢衡拉过来,按坐到了长板凳上,赔笑道:“卢公子他刚刚喝醉了,现在还没醒酒,张兄莫要见怪。”
“不会不会,这,卢公子一看就是好酒量的真汉子,小弟佩服还来不及呢。”
张柯虽然这样拍了马屁,但他心里想的是,就这个时代的酒精度数,能喝醉还真是高人。不过,这种又嗜酒又狎妓的膏粱子弟,还是不要接触得好。
但卢衡听罢猛地一拍桌子,哈哈大笑道:“兄弟!就凭你这句话,你这朋友我交交交定了!来,上酒!”
还没喊完,他一口气没接续住,酒气翻涌入脑,一个没止住,轰然瘫在了桌上。
“卢兄,你是真喝醉了。”
吕长云无奈地将卢衡搀扶下来,任其靠在墙上,又跟旁边满脸诧异的小二多要了一碗酸梅汤。
他重新转向张柯,还是很耐心地问道:“张兄这两天逛的怎么样,有没有你们那边好玩?”
张柯一愣,才发觉他是用现代大白话和自己交流。这样也好,省的让旁边支愣起耳朵的一众看客投听了去。
于是他也懒得纠结文邹邹的说话方式,换了平常的调子说道:“害,我昨个和今天把附近几个坊大致走了一遍,最远到过皇城脚根下,晚上就到勾楼坊这边转转,这边简直就是美食一条街,不过竹龙坊那边就不怎么去了,昨天差点栽在赌场里面。”
“赌场你也去过了?赢了多少?”长云公子貌似对此颇有兴趣。
“什么呀,那里边都是出老千,吃人不吐骨头,这一类黑色产业,放在我们那边都是要取缔的,违法!我也是不小心闯进去的。”
“还有呢?怎么没去找我?我住的离你可不是太远。”
张柯耸耸肩,“可不敢打扰你了,你又是把院子借给我住,又帮了我大忙,听说你还有好几家酒店要经营,你这简直是社会成功人士的模板嘛,我就一个无业游民,自己到处闲逛就好了,不耽搁你做生意。不管咋说,都得谢谢你了。”
“得,你可别再谢了,这两天都谢千百回了。”
吕长云微微一笑,抿了一口酸梅汤,丝丝酸甜在舌尖滚动,让他不禁眉头舒展,随后,那一丝冰凉在四肢百骸中蔓延开,方才的闷热烦躁都一扫而空。
“小二,再加一碗!”
此时,卢衡脸紧贴着桌子,实则已经醒了有半天了,但吕长云那只脚仍然死死踩着他的脚面,他只得继续装昏。
而逸散开的一股酸甜气味已然撩动了他的味蕾,让他直咽口水,却只能在心里嘟囔,这两位怎么还没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