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子确实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而且就算是夫人不说,他过几日也会主动让江北顾退了这个亲事。
屋檐外雨水丁零,院子的青竹发了竹笋,枯黄嫩绿的竹叶飘飘洒洒,似乎在说一个新春生命的开始。
江北泽靠在床边望着橱窗在的竹叶青青,眼眸闪过一丝郑重的抉择。
李训轻轻推开门,隔着屏风给公子施礼,说一句:“方小姐来为公子复诊了。”
江北泽点点头,缓缓让自己躺下去,扭头就看见碧螺带着方小姐前来。
方小姐一如既往感觉到她身子的羸弱,整个人都是安静典雅,屋子顿时都明亮了许多。
江北泽虽一身瘦弱,面色枯黄,可此刻真诚笑意,眉眼弯弯对着方小姐。
“方小姐应当多些休息,如今不过卯时,马大夫还未前来呢。”
马大夫请愿过来照顾江北泽,想了解江北泽身体的变化。
李训将马大夫辛苦看在眼里:“马大夫昨夜三更才睡,说是今日方小姐要为公子针灸,容不得闪失。亲自为公子熬药沐浴,着实辛苦。”
方小姐依旧平静的看着他们,没有说什么,只是带着碧螺在一边茶点桌子上坐下。
李训匆匆为方小姐出去泡茶,茶水房在侧厅一间小屋子里,碧螺等了一会儿,又不见人回来。
“这人动作真慢。”
碧螺抱怨一声。
江北泽假寐的眼眸睁开,故而脑海中想起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要不是李训一个人帮忙,其他人估计早早就把他扔在这里不理不睬。
眼眸暖暖,语气温柔道:“李训刚刚来我身边没有几日,这些事他不熟悉。”
就在这个时候隔壁茶厅突然一阵“啊!”,声音听起来极为痛苦,随后是瓷器掉落碎裂的声音。
碧螺吓了一跳,眼眸狐疑的望了一眼方小姐:“怎么回事?”
江北泽一怔愣,有种不祥的预感,不顾身体吃不消,匆忙起身:“快,快去看看。”
刚刚李训去沏茶,听这个声音,很有可能他烫到了自己,如果是小伤还无可厚非…
“碧螺快去瞧瞧。”方小姐当机立断,叫的这么大声,估计伤的不一般。
碧螺连忙点头快步出去,碧螺刚出门,就听到碧螺吼道:“你们在做什么!”
而后方小姐似乎听到轻微的很多脚步凌乱,越来越远。
碧螺看见了几个小厮匆匆逃跑,李训有一半的头露门槛在外面,整个人躺在那里面目狰狞,似乎在承受什么痛苦的事情。
碧螺立马前去,就看到茶厅地上都是碎瓷片,还有稀稀拉拉的血迹,滚烫的水打湿了李训的手脚,他露在外面的手颤颤巍巍,已经撑不起自身。
碧螺只见他露出来的手已经红透,还有些地方烫透了皮,肉脂血腥的露在外面。
“怎么回事?那几个人是谁?”碧螺伸手就搀扶起李训,李训不过十三四岁的少年,手脚烫伤只能勉强一步一步颤抖的走着。
好在三公子的屋子就在隔壁不远,勉强支撑他进了屋子,又万分小心的将他扶坐在椅子上。
“是不是李训,他有没有受伤?”江北泽关心询问。
“他…”
“公子,小的无碍,就是不小心打翻了茶水。”李训打断碧螺想说的话,清秀稚嫩的脸上却皱着眉。
方小姐起身过来。
“小姐,他手脚都烫伤了,走不了路还做不了事。”都烫蜕皮了,血肉出来了,怎么做事?
想必脚上也差不多,只是男女有别,碧螺不好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