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江郡,渡江乡,四河村。
天蒙蒙亮,江岸边就搭起了一个戏台。
可是这戏台上演的戏却着实吓了一跳。
穿着奇形怪状服饰的人扮演各路妖魔,舞刀弄枪,甚似群魔乱舞,看起来无比滑稽。
可是在这戏台上一片热闹,可是下面聚集的看客们,却神色凝重肃穆,完全不像是来听大戏,更像是在等着生死判决一般,如丧考妣。
戏台的戏终于唱完了,一个头发稀疏枯黄,脸上抹上一层神魔鬼怪画像,身穿黑袍挂满彩带的神婆,走了出来。
她的目光看向滚滚长江,站在高台上。
“嚯威!”原本四十五度向天的神婆,突然抬手,猛地高呼一声,随后跪在地上。
紧接着一帮黑衣大汉抬着一样样东西,在江岸边上搭起了一个个供台。
上面有五花大绑嗷嗷直叫的肥猪,安静祥和的牛首,无力挣扎的山羊,更可笑的是最上首还摆出了一座金子打造的神像。
闪闪金光的差不多要闪瞎所有人的眼睛。
再瞧那神婆看向金刻神像的眼神温柔的就像是看到小情人的一般,喜欢的紧。
穷乡僻壤之地,竟然有这么一座纯金打造的神像,不知上面堆积了多少民脂民膏。
台下的男女老少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多言,可是面色极为不忍心。
可是更多的则是一脸狂迷的信徒认真地看着神婆,还有神婆身后的河神金神像。
是的,这神像好像比往年有大了一圈。
唉!
“妖言惑众,老子恨不得当初手中的刀子没砍准。”
“鬼婆子,你个蛇蝎毒妇,必遭天谴。”
“谎称天命,自称河神使者,却大肆刮百姓血汗,难道你就不怕官府来抓你这个巫婆!”
人群中有个方脸大汉怒声大喝,对着疯婆子不断叫骂。
“祭祀河神如此神圣,竟被你说的如此不堪入目,来人,仗责,以儆效尤。”神婆虚眯着眼睛,眼睛射出歹毒的目光,对着身边的大汉狠狠喝道。
“上!”
一众黑衣大汉三五下将此人抓了出来,抡起木棍狠狠地抽了起来。
一顿棍棒之下,方脸大汉此时已经出气多进气少。
“拉走,别污了河神大人。”
每年祭拜河神,辐射十里八乡,已经成为一个固定的节日,若官家真的有人管,也不会持续十来年。
“打的对,要不是有河神在,咱们哪里还有好日子过,咱们靠什么过日子。”身上带着鱼腥味的渔夫上前就是一顶大帽子扣了下来。
“对啊,不祭拜河神,谁来保佑我们?”
“这江水越来越汹涌,稍有不慎就会淹死不少人,到时候在惹怒了河神,咱们渔船还要不要出江了,这日子还过不过!”十里八乡的船夫们聚成一帮,堵住了四河村的人,双方怒目相视。
领头的汉子心领神会,凶神恶煞地冲了上去,“一个个不思河神的好,要不是河神保佑,这么多多年来但是发的洪水就要把你们各个送去见阎王爷。”
“一个个都给我老实点,简直就是狼心狗肺,还敢对河神老爷不敬。”
“都给我跪好了,等会要是怠慢了河神老爷,惹来神怒,莫说你们,就算是这十里八乡都要跟着倒霉!”
渡江乡的人看着一个个咬牙切齿,却不敢多言,不敢和眼前这个神婆子闹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