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荀却置若罔闻,仍是把包袱打开了,粗略扫视一眼后,发现他的这个包袱里除了一些换洗的衣物外,居然还有一只大海碗,他不禁哑然失笑,问道:“你带只碗去做什么?难不成是打了要饭的主意?”
徐澈搔了搔后脑勺,笑道:“天天捧着它吃饭,都习惯了,算是让它陪我出趟远门嘛。”
慕荀无奈苦笑,又问道:“家里可都安排妥当了?”
徐澈道:“我托了陈皑的母亲代为照顾,应该没问题的。”
慕荀道:“这边刚巧也有顺道的商队要北去,咱们待会儿就随他们启程。”
两人正说话间,何耀诚已带着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走了过来,等到得他二人近前,便介绍道:“这位是此次商队的领头师傅,名叫魏崇海,你二人在路上有何需求都可以跟他说。”转面又向魏崇海说道:“这位便是我的小兄弟慕荀,这位是”他望向徐澈笑了笑。
慕荀接话介绍道:“他叫徐澈,是我的朋友,此次与我同去姑苏。”
徐澈也连忙向何、魏二人问好。
魏崇海道:“我们走商队的十日里有九日在风餐露宿,路途上肯定会幸苦一些,二位小兄弟可得有心理准备。”
慕荀道:“这有何妨,既然大伙儿都走得,那我俩自然也走得。”
魏崇海朗声大笑,口中连连称好。
何耀诚又向慕荀叮嘱道:“魏大哥是自家兄长,你二人路上有何需求都可向魏大哥明言,他会照顾你俩的。”
慕荀抱拳施礼道:“多谢二位大哥,此间不及,就等我再返回昆明时,必要请二位吃酒做谢。”
魏崇海与何耀诚同道一句:“好说,好说。”
四人又闲话了几句,一个马夫走上前来向何耀诚说道:“何把头,货已装好,车队可以启程出发了。”
随后三人便向何耀诚道别辞行,一一上了车队,开始往城门方向行去。
魏崇海乘骑一匹枣红骏马当先走着,身后跟着同样骑马的四人,再往后便是装呈着货物的马车,共计九辆,其上坐了车夫、护卫各一名,落在末尾的第十辆车则是一辆带篷盖的乘人马车,里面装着行商路上所需的杂货物件,慕荀和徐澈便是坐在了这辆车里。
商队缓缓行进,走过约莫半炷香的时间便到了城门口,马车也就此停住,魏崇海一众骑马之人也都下马受检。
徐澈掀开窗帘探头外望,只见正有一群武装全备的差役在挨辆搜寻着马车,他急忙收回头来,忧心问道:“咱们没有出城去的路引,若是被这些官爷搜到了咱们俩,又该如何说词?”
慕荀不以为意,懒洋洋道:“你怕什么,有魏大哥在,他自会应付。再说了,就算真询问起来,咱们便一口咬定是同行送货的伙计,难道他还能把咱们抓回官府不成?”
很快,两个差役就查到了最后这辆马车,可还不等他们掀开车厢帷幔,魏崇海已及时赶了过来,赔笑道:“二位兵爷,这车上装的都是行脚兄弟们的杂物,堆放的那叫一个凌乱不堪,真是不敢惹染了二位兵爷的眼睛。”
他说到此处,忽然压低了声音,续道:“不敢欺瞒官爷,我此行确实是夹带了些私货,可万不能在此露白,还望官爷高抬贵手,行个方便。”说着手掌暗翻,一个满装着铜板的钱袋便神不知鬼不觉地挂到了领头差役的腰间。
那差役自然察觉到了魏崇海的这个小动作,但他也不低眼去看,更不伸手去摸,而是很自然的把右手里的长枪换到了左手上,也仅用这一个动作,便巧妙地挡住了腰间上的钱袋,不为外人见,然后才骂骂咧咧道:“这城里有大大小小十数支商队,可就数你这支最为邋遢,往后可得注意了!”
魏崇海赔着笑脸,口中连连称是。
差役们得了好处,也就不再多啰嗦,当即开关放行,商队也就此顺利地出了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