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弟子笑着点了点头:“晚辈都未曾想过夏收,彼时正是四下太平之际,最适宜动身,果然还是前辈眼光深远。”
杨老一捋胡须思索了片刻:“那看来只有如此了。”
温玉在一旁眼神晦暗,但只是片刻,便回到了翩翩公子的模样,谦和的笑着帮忙去了。
清点人数,粮食,药材,又立账本记录每天的耗用,分开患病的百姓和身强体健的随行家人。
正在木肃教百姓们怎样帮忙干活的时候,杨老收到了一封传信。
信不知倒了几次手,已经有些褶皱了,不过上面一个大大的官印,让它在这样兵荒马乱的年代最终还是到了杨老的手里。
杨老看了看信皮上的字迹和官印,连忙放下了病人拆开了信件。
木肃这边正在给病人施针,久觉无人搭把手,一抬头杨老竟然看信去了?!
看着专心读信的杨老,木肃苦笑不得地说道:“你倒是先把手头……”
看见封皮的字迹和印章,木肃愣在了当场,话也卡在了喉头,戛然而止的声音引得温玉侧过头看了木肃一眼。
温玉看见木肃的表情开始有些担心,不由也放下了手里的活,朝木肃走了过来。
“肃儿?你怎么了?”说罢看了一眼杨老和他手上的那封信。
杨老深深吸了一口气,满心都在那封信里:“不行了,我们得赶快动身去崖州。”
木肃猛地缓过了神,一把抓住了杨老的袖子:“怎么了?信是谁给你寄来的?说了什么?”
杨老满面郁色,表情凝重道:“崖州司户……病重了……”
“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写的,现在人如何了也不清楚。”
“我瞧瞧。”木肃一把拿过了信件在手里。
温玉在一旁挑了挑眉,木肃虽然为人一向散漫,可该有的礼节从来没有少过,抢别人手里的信这种事……当真少见。
杨老见状把手里的信封也递给了她,毕竟还是生死之交,对这种细枝末节的东西也不甚在意。
为什么是他?怎么会是他?木肃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一行一行地把信看了好多遍,才缓缓抬起了头。
“肃儿,你怎么了?这不过是封信罢了。”温玉拦了拦她,示意木肃别表现的太张扬。
杨老闻言摆了摆手,表示无所谓,随后俯身继续给病患把脉看诊去了。
看完了整篇信,木肃紧张的喉咙都有些发干,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这信……”木肃拿着信纸犹豫了片刻。
杨老抬手阻止她道:“你什么都不必说了,我只不过是个大夫,也没有兴趣听。信你拿去看吧,左右没什么私密的事。”
木肃点了点头,一声谢谢刚想说出口就被杨老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