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磕磕巴巴地说了一句,又道:“哎,虽说古丽姑娘是长得没那么年轻,又是个外族人但是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还是不宜……”
“……”
莫小笙决定不跟他们争辩了,继续面无表情地绞尽脑汁。
这下,屋子里由原来一个人踱步变成两个人来回踱步。外面天色大亮,阳光刺眼地横洒进来,掌柜和小二的影子时而交叠时而分别。时不时还撞到一起,变成了一团黑乎乎的物什。
莫小笙的眼睛突然一亮。
“对了!”
莫小笙一拍大腿:“上次古丽姑娘表演的演出服还在吗?”
小二一愣,忙道:“在!昨天古丽姑娘放在了后台,一直也没见人去取。”
“好,那就去跟大伙儿说,演出照样进行。”
“再派人去酒楼里请些乐人,找那些和古丽身形相似的,多找几个。”
小二虽是一头雾水,但仍是不敢丝毫怠慢道:“得嘞。”
店小二找来的乐人都是身姿绰约的绝佳美人,除了舞姿上和古丽一个天上一个底下之外,真真是找不出任何毛病了。
莫小笙一面一脸女流氓神色地看着这些漂亮姑娘,一面心里啧啧感叹,怪不得肖白那个家伙平日里没事就爱往酒楼里跑,就这些天人之姿,她要是个男的她也招架不住。
莫小笙想,自己要是真的投生成个男人,估计这“东阳第一风流浪荡子”的名号,无论如何也轮不上肖白吧。
她走上前去,请当中的一位乐人穿上古丽上次的演出服。那演出服是当时莫小笙精心安排的,用她店里的蚕纱做成,风韵与性感交织,极其精致漂亮。
果不其然,她一穿上,周围的同伴们便露出了极其艳羡的表情。
莫小笙搓一搓手,又不怀好意地请另外几位乐人穿上了普通的演出服。这些衣服是棉布材质,看上去虽不难看,却做工有些粗陋,到底是比那见蚕纱做的逊了下风。
一旁的小二看着不解,挠挠头,问道:“东家,这是做什么啊?”
“别管那么多,去叫人清理舞台,招呼大家落座。”
莫小笙没搭腔,只是懒洋洋地说出这样一句话。
到了中午,莫小笙的茶馆里面早已经挤满了人,里三层外三层,丝毫不逊于昨天的人气。掌柜的出场,把铜锣一个敲响,原本喧闹的人群瞬间像吃了定海神针丸一样,不出声了。
掌柜的对着众人报幕:“今日场承昨日场,舞女得知丈夫身在京城,便只身前往,艳压京城一众女子。”
莫小笙轻轻拍掌,灯光俱灭,大幕开启,红烛之下,只见少女渐渐显露的窈窕身姿。
音乐悠扬,映照在众人眼前的是一位少女的魅影。
台下的观众眼睛连眨也不敢眨。
一阵急促的鼓点骤然响起,音乐旋律突然加快,而那映照之下的倩影突然变化为数十位美丽的少女,纤手曼颤,起、伏、张、合,如莲子般,看得人心神荡漾。
人们一时呆愣,都惊异于这突然化腐朽为神奇般的分身之术,一时间都忘了,这些人的舞姿和昨日古丽的舞姿是远远难以相较的。
莫小笙这招注意力转移的方法,奏效得很。
一阵舞弄而后,莫小笙又是一声令下,灯光亮起,观众的目光都移到了台上,最为中间的女子穿着与昨日古丽同样的蚕纱紫裙,最为明媚耀眼,周围的姑娘虽说也都姿色甚伟,却也都成了陪衬。
人们恍然大悟,这就是刚刚所谓的“舞女艳压群芳”的剧情。
中间那位舞女的衣服着实过于惊艳,尤其在莫小笙贴心安排了一应灯光设备之后,更是夺人眼球,一时间,台下已经响起了纷纷的议论声,已经有几位妇女凑在一起商量这件衣服的料子是用什么做成的,为何如此脱颖而出,明亮多姿。
一声收场锣,莫小笙笑眯眯的走上了台,对着现场的各位像模像样的作了个揖,放开嗓门道:“各位父老乡亲们,我们茶馆知道大家伙儿都对这台上女子的衣着颇感兴趣,特为大家介绍一番,也算是一个收场了。”
几位舞女依次走上了台,站成一排,莫小笙挨着顺序介绍:“这件丹藕色的叫菏泽雨露,是这件青色的叫青鹤与舞,都是连襟的舞服……还有这一件……”
台下的人听着莫小笙给这些衣服都取了不少颇为文雅的名字,当下更是燃起了兴趣,又眼巴巴盼望着莫小笙快些介绍最后那一件。
终于,莫小笙在最后那人面前收腿站定,道:“这件嘛,叫做弦歌。是紫色的蚕纱裙,穿起来飘飘似仙舞,摆摆如弦歌。弦歌不辍,家国不衰,故此得名。”
“今日大家捧场,我莫小笙心怀感激。故而我特意托人去我的店里带来了几件‘弦歌’,大家若是有心悦此裳者,现场若是购置,可折半价。”
人们听得心神荡漾,终于心甘情愿地栽进了莫小笙设好的圈子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