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姑娘!我六弟他怎么回事?”洛楚楚和晏识安一齐向姜念跑了过来,皆是一怔,只因姜念扶着的晏知离完全不似从前,通身没了往日的贵气和少年的爽朗,只带着煞人的戾气。
姜念将额头上的汗用袖子擦了去才道:“他中了蛊毒,白至言和那批军火都还在大殿中央的那个地宫里。”
晏识安急忙道:“我这就去大殿,你先把六弟带回肖府,找余公子看看!”
姜念正准备应答,身边的男子却骤然抬眸,红色的眼珠一直盯着晏识安的脸,男子向姜念这边偏了偏头,嘴角微微抽搐,挽起了一个邪笑,倏然便朝晏识安扑了过去。
“晏知离!”姜念侧身拦了过去,她知晓此刻定是拉不回晏知离的,只能替晏识安挡下一击。
“嘶。”锋利的牙齿咬破了姜念细嫩的肌肤,脖颈间窜出一道道血流,浸红了姜念白色的衣裳,腥甜的味道弥漫了男子的口腔,嘴角残留的血液滑到了下颌处,像是画师的点睛之笔,宛出了妖媚的韵味。
“姜念。”晏知离呆滞了一会儿,将嘴角的血贪婪地舔了去,眼眸才是慢慢有了一丝往日的清明。
“你们快走!我带他去找余安!”
“你万事小心。”晏识安一撇头便同洛楚楚一齐朝潜光寺的大殿跑去,此刻已经快至天明,寺中不少的僧人已经起了来,晏识安便招了几个一齐打水,准备去大殿的地宫里边儿一探究竟。
吸了几口姜念的血后,晏知离才慢慢地静了下来,姜念左右一看,顾不得脖子上的伤势,便扶着晏知离往山下走,因晏知离目前的样子,姜念还只能绕着小路走,本就崎岖的山路,姜念还要拖着个比她高出不少的晏知离,不过半个时辰,便累出了满头大汗。
汗水滑到了被晏知离咬破了的脖颈处,散着丝丝疼意。
“疼,疼吗?”男子像是个犯了大错的小孩儿,不敢直视姜念的眼睛。
姜念有些气:“疼!怎么不疼?你得花多少金子才补的回来我留的血?”
晏知离垂头,黑色的指甲上染着血,诺诺道了一句:“对不起。”
姜念锁着的眉头一弯:“这慧光给你下的到底是什么蛊毒?半清醒,半没理智,有生之年居然还能见到你这副模样。”
姜念将晏知离换了个方向,将其左手架在了自己的肩上,方才姜念没注意,未看到晏知离右手也受了伤,想来换个方向,搭左手应是要舒服些。
男子突然摇了摇头,眼眸转而又成了之前的浊色,姜念一惊:“你,你还想喝血?”
晏知离猛然将姜念推开,自己突然先跑了起来,步子也不稳,好几次都差点儿摔在石头上。
“晏知离!”姜念抬脚追了上去。
“别过来!”晏知离右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双目皆是暗红色。
骤然一阵风卷了过来,四周传来飒飒林叶交打之声,凉气滚滚而来,晏知离的墨发被掀了起来,黑色衣角亦是翻飞,他轻轻弯了弯嘴角,桃花眼一眯,从喉间溢出一大口鲜血。
风停,只剩晏知离一声嘶吼,便见黑衣男子没了力气,重重地向后倒了去。
“晏知离!晏知离!”姜念向男子跑了过去。
女子一手撑着树干,一手将男子扶了起来,让其左手搭在自己身上,又找了一根稍微粗一点的树枝,撑着便向山下走去。
好在到了山下时,天才刚刚亮了一半儿,街上还无过多的行人,姜念扶着晏知离跌跌撞撞绕了几个深巷子才是到了肖琪的府上。
.....
“这是怎么一回事?”余安还在睡梦中,便被慕南风给吵醒了,一打开门,便见着姜念扶着个半人不妖的男子,瞧了许久才瞧出来是晏知离。
姜念和慕南风一齐将晏知离抬到了余安的床上,只听姜念道:“他被慧光下了蛊毒后变成了这个样子,时而清醒,时而没了理智。”
余安眉头一锁,忙绕开了姜念,到了床边,把了把晏知离的脉。
这一把着实耗了许久的时间,余安从开始把脉,眉头就没松过。
“怎么样了?”姜念看着余安复杂的神色,心里也是一紧。
余安替晏知离牵好了被子,从医袋里取出来了两根银针,分别扎在了晏知离耳后的穴位,这才起身到了姜念身旁。
“他这个蛊毒我解不了。”
“什么?你怎么会解不了?”姜念有些不敢相信。
慕南风亦是小声说到:“就是呀,你怎会解不了这蛊毒?你不是连那个什么肖萧中的黑虫尸毒都能解吗?”
余安回头看了眼面色苍白的晏知离,仍是说到:“这个毒我真的解不了。”
“那怎么办?他会死吗?”姜念额角的密汗汇成了颗颗汗珠,轻轻滑落。
“这个蛊毒我从未见过,应是慧光自己研制出来的。”余安将医袋收了起来。
“到底要怎样才可以就他?”姜念拍了拍桌子。
慕南风小心地挽住了姜念的手:“你先别着急,总会有办法的。”
余安轻道:“得去苗疆一趟。”
“苗疆?意思是说我们还得去湘西一趟咯?”慕南风皱眉。
“这个蛊毒恐怕只有苗疆的圣女才有办法。”
“那就去苗疆!”姜念当机立断的便做了决定。
余安轻叹一声:“可目前晏知离的身体怕是撑不到去苗疆便会垮了下来。”
“晏知离本就体有邪气,慧光所炼制的这个蛊毒亦是极为阴毒的一种,同晏知离的邪体融合地恰到好处,可那蛊虫却不满足于此,它想要的是晏知离整个躯体。”
“邪气,我怎么看不出来这六皇子还有邪气?”慕南风有些疑惑,平常看着这六皇子顶多也就是个无所事事的公子哥罢了,世人所知的晏知离亦是风流潇洒,怎会用邪字来形容他?
姜念并未有慕南风心里那样的疑惑,她自是知晓的,晏知离本就是反派,体有邪气也是正常的。
“撑又撑不住,那怎么办?”姜念捏着茶杯的手,骨节已经泛白。
余安默了半晌:“需要另一个人给他转走一半的毒。”
“那随便找一个人不就好了吗?给他些银子!”慕南风亦是坐到了姜念身旁。
“你以为谁都愿意做这个要命的买卖?”余安驳斥到。
慕南风瘪瘪嘴,似乎是这么个理,再怎么缺银子,也不会因为银子而不要命吧。
“并且,这个人还只能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