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靠吗?”陈鉴胡皱了皱眉头,迟疑道:“他们毕竟是叶希八的人”
“什么叶希八的人,叶希八自己早就死于非命了!”施兴一摆手,笃定的说道:“更何况宋荣、宋庄他们早就听说叶将军死于陈容之手,眼下是一心一意想要为他报仇呢!”
陈鉴胡略微迟疑了一瞬,旋即还是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说道:“吴都这几日,每到亥时都会从县城的北面出去,谣传说他有个姘头住在北面不远的小村里”
“那就方便了”施兴眯了眯眼,旋即便毫不犹豫的道:“军师,交给我吧,保管让他明儿个便回不来!”
“慢”陈鉴胡抬了抬手,斟酌道:“想要杀了吴都不难,难就难在如何将吴都的死,转嫁到官兵的头上”
其实陈鉴胡的话只说了一半,还有后半段,他并没有说明吴都的死是个一举两得的事情,首先可以扫清自己的障碍,其次还可以激怒邓茂七,让他对于康、陈行之恨之入骨。
“这”施兴皱了皱眉头,思忖了片刻之后,方才摇头叹息道:“不太好办啊!”
陈鉴胡也皱眉沉吟了起来。
眼下虽然外面的阳光明亮,但房间却门窗紧闭,显得有些阴暗,只有一缕光芒从房顶瓦片的孔洞之中倾泻而下,在地面上留下一片斑白。
乡野小道上,古木成荫,几匹驴马缓缓而行,马上的正是陈宪、卫清清、苏心惩三人,以及神色兴奋,时不时低声嘟囔的黄辜时了。
眼下几人已经过了漳州府,行在苏家崮下的山道上,苏心惩本来就是三棍子打不出来一个屁的闷葫芦,而卫清清则更喜欢自顾自的观赏两畔风光此刻小妮子被漫山遍野,铺雪堆玉的梨花所吸引,根本就没空搭理陈宪。
唯有刚刚离开家门的黄辜时,少年心性,时不时的围着陈宪闲转,让这位第一才子不胜其扰
“先生姐夫!”黄辜时再一次拍马撵到了陈宪的身边,侧头问道:“水、火、金、木、土,谷惟修,是什么意思?”
陈宪愕然侧过脸来,瞅着自己这位新来的跟班,心中揶揄老岳丈,您这宝贝儿子莫不是个书呆子?您成天给他找的都是些什么老师,莫非是打算让他考科举及第,给白莲教做个卧底吗?
“先生?姐夫?”黄辜时见陈宪不说话,便狡黠的一眨眼,笑道:“先生莫不是答不出来?”
“谁说的!”陈宪一瞪眼,拿出了教书老夫子的威严来,一摆手。
“我姐说的!”黄辜时说完这话之后便挑着眉毛,带着笑意瞅着陈宪,一言不发。
“诶!破云剑这是什么意思!莫非她就没领教过玉面书生惊才绝艳的才华?”陈宪故作恼火的一瞪眼,旋即便无奈的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我便为你排忧解惑!”
其实这个问题对于陈宪来说并不算难,只是解释起来若没有依据难免会让这小子看清了自己所以陈宪才会故意多扯了几句,给自己留了些思索的时间。
到了现在,他心中已经有了清晰的答案。
他略一昂首,便毫不迟疑的说道:“这句出自尚书大禹谟,孔颖达曾经解释过:水能灌溉,火能烹饪,金能断割,木能兴作,土能生殖,谷能养育。六样东西被称为六府,是天地大自然用来养育万物生灵的。”
说到这里,陈宪似乎想起来了什么,有些诧异的侧眸看着黄辜时,开口问道:“这个问题是谁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