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洛泽也跟着看过来。

他眼眸还是那么深邃，唇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似乎也在认真地等待她的回答。

许言匆忙收回视线，瞥了远处礁石上的江潮汐一眼，想了想，还是冷静客观地分析：“你哥他……看上去冷冰冰的，但对你真挺好。”

闻言，江以宵脸上浮现出些许失望。

洛泽将他的情绪收入眼底，低头看着他，一字一句问得很清楚：“你想挖墙脚？”

挖墙脚这个词，跟他本人实在是不搭，也不像记忆中的他会说出来的话。

因而，许言愣了一秒，她的关注点也不在他要表达的意思上，而是用词上。

江以宵依旧眨巴了两下那双饱含单纯的眼睛，摸摸下巴纠结着：“唔，也不能这么说，目前只是趴在墙头看看。”

喘了口气，他又继续说：“不过，如果姐姐的男朋友不是大哥哥的话，那就好办了。别看我哥他外表内心都是冷冰冰的，但其实，一旦找到那个捂热他的人，他就会把全部的温柔留给她，当然啦，他也不能忘了我这个亲弟弟。所以说，姐姐以后要是分手了，可以考虑考虑我哥。”

许言没心没肺地笑出了声。

江以宵的前几句，说得的确没什么毛病，但那后一句，她总觉得有种“低价贱卖亲哥”的既视感。

她何德何能？

“害，真是个小鬼，这么卖你哥，你哥他知道吗？”

许言差点笑岔气，对江以宵也是大写的服气，还好她是独生子女，没个坑姐的弟弟妹妹。现在的小屁孩，是真的惹不起。

一旁的洛泽倒是依旧很正经，他继续低头朝向江以宵，不紧不慢地道：“我劝你不要这么做。”

这句话，一般人都会说得很强势，有种威迫的意味。但洛泽果非凡人，说这句话的时候，温和里透着认真，却不容置疑。

江以宵很尊重洛泽，认真地反问：“为什么呐？”

洛泽适时瞥了眼不远处的许言，淡淡道：“她男朋友，不好惹。”

“嗳？大哥哥跟那个人很熟？”

“嗯”

这一个“嗯”字，听得许言内心简直是五味陈杂。

她不要脸吹出去的假男朋友陆衍之，高中有跟他……很熟吗？她怎么不知道？

“哦吼！”江以宵仰着笑脸，“那大哥哥，你跟姐姐是什么关系呢？”

洛泽微微抬起头，平视着对面的许言。

许言也不知道到底自己有没有看错，她总觉得，他唇角的笑意浓烈了几分，而后听到他说：“这你应该问她。”

她？

哪个她？

等等……难不成真的是……

许言再一次成功地怔住了。

她本来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心里都打好算盘，准备装作什么也没听见低头去看细沙，哪知道矛头这么快就对准了自己？

偏偏“罪魁祸首”还是洛泽？

这怎么还不按套路出牌了呢？问她能有什么用？

许言脑袋有些缺氧，摸不清洛泽的态度，又怕越看他阵脚越乱，便紧盯着好奇的江以宵，然后讪讪地摸摸鼻子，支吾了几秒：“关系……就是……”

每一秒于她都是煎熬。

按理来说，两个人现在也没什么关系，说个老同学似乎理所应当。但许言这会儿突然觉得，她跟洛泽最近的相处一直自然客气，如果他不提以前的事，她也不去想，或许两人也称得上朋友吧？

许言仍未憋出一个答案出来，洛泽却不再看她，转身朝后面走。

许言察觉出他的动静，终于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我们……算是朋友。”

话音刚落下，洛泽停下了脚步，偏过头，朝着她轻轻摇了摇有来电显示的手机，缓缓吐出两个字：“电话。”

原来是去接电话的啊……

她还以为……他二话不说就抛下她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