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祖!孙儿必定不会辜负老祖的期望,谢老祖!”
直到李半佛出了屋子,李晋才扶着椅子慢慢的站了起来。他擦了擦脸上的血迹,脸上露出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
生在帝王家,他早就看清了一切。
与其被家族遗弃,倒不如做一个人间帝王。以大唐的国力,他得到的修行资源也不见得会比亲传弟子差,这已经是最好的局面。
李晋眯着眼睛看着窗外悬挂的明月,声音冰冷刺骨:“徐缺,你坏我造化,明日,我必取你狗命!”
“啊切!”
徐缺打了个喷嚏,一脸疑惑的揉了揉鼻子。
从修炼啪啪神功开始,风寒这种凡人得的病早就和他断绝了关系。身为徐半仙儿那个老神棍的孙子,徐缺对任何看起来正常却又不正常的事情都很敏感。
他揉了揉酸痛的老腰,收起七枚铜钱推开屋门,看着天空中的明月卜了一卦。
命不算己,这是卦师的规矩,就连徐半仙儿那种能推衍出天地术数的老家伙,也不敢逾越这道界限。但这不意味着卦师就不能通过别的方式来推演自己的命运,算不了自身,他们可以算物。
徐缺背着手在庭院里扫视了一圈,然后把目光停留在了那棵干瘦的杏树上。
傍晚回来的时候,杏树上还青光弥漫生机勃勃,可现在,那层清光里却夹杂了几道手指粗细的黑气。和青光相比,黑气稍显孱弱,但是却无时无刻的蚕食着杏树上的青光。
绕骨丝,七日死。
果然,七日之内,他这个院子必定会发生争斗,这棵杏树,将会死于那场未知的争斗里。
“李晋。”
徐缺直接确认了目标,自从李晋额头的黑气消散以后,徐缺就仔细的推演了李晋的面相。他得出了两句话,狼子野心,瑕疵必报。
“这家伙为何要等到七日后才杀我呢?按理说既然决定杀我,今夜动手才是最好的时机,想不通。”
思量了一会儿,徐缺兴趣缺缺的摇了摇头。已经算到了有人要害自己,对于他来说这就不算一场劫难。
只是可惜了那棵杏树上的几枚青果,若是熟了,肯定比北安镇的那棵老杏树结的果子好吃。
“这就是命啊。”
徐缺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稚嫩的脸上却尽是嘲弄的表情。
“想黑小爷?等下辈子吧!”
徐缺一面嘟囔着,一面掏出那七枚铜钱。他双手合拢,轻轻的摇晃了两下,然后把铜钱撒在石桌上。
他捏着下巴,看着散落在桌子上的七枚铜钱,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七峰固若金汤,可第八峰空门大开,隐隐露出桃花相。不错,不错。”
徐缺眯着眼睛,一脸得意的收起七枚铜钱。抬头看了眼月色,月亮刚落到山巅,距离日出还有三个时辰,时间刚刚好。
吹灭了屋子里的煤油灯,徐缺就背着手大大咧咧的走出了院子。
已经是深夜,外门的弟子都已经入睡。月夜下的太一道门如同蛰伏在阴影里的巨兽,散发着古朴而又伟岸的气息。
一路朝着后山前行,那些巡视的执事弟子只是疑惑的看了徐缺两眼,然后就各自做着自己手里的事情。
太一道门戒备森严,宗门内绝大部分的地方已经设下了禁制,别说徐缺这种外门弟子,就连宗门的一些长老执事,也难以突破那些禁制。
一个外门弟子而已。
对于太一道门徐缺并不熟悉,好在有老家伙教的一手推演之术,徐缺能够轻易的找到自己的目标。爬上三千阶台阶,徐缺绕过大殿走了半刻钟的功夫,就看到了那八座耸立入云的高山。
正如卦象所说,天枢天璇等七座山峰入口处,都有着弟子把守,不仅如此,徐缺还能够感受到一股股极为晦涩的能量附着在七座山峰上,恐怕那就是老家伙所说的禁制。
没有理会那北斗七峰,徐缺直接朝着最右侧的第八座山峰走去,这座山峰,就是卦象里桃花外露的那座山峰,不知道为何,这座大山上并没有禁制的气息。
徐缺小心翼翼的站在第八峰入口处观望了两眼,然后又掏出铜钱卜了一卦。看到卦象依旧显示紫微峰桃花外泄以后,徐缺才小心翼翼的踏入了第八峰。
徐缺踏入紫微峰三息之后,紫微峰下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仔细看去,竟然是太一道门的掌门周永昌。
周永昌张着嘴巴看着紫微峰空荡的阶梯,这才几个呼吸的功夫,徐缺竟然就消失在了紫微峰深处!
难道这小子不知道紫微峰上有什么么!
周永昌一脸焦急的在入口处踱着步子,却根本没有进入紫微峰的意思。
“徐缺啊徐缺,你这下可捅娄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