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影气归气,最终还是带着青衣来到了魔教的庖屋。
他倒要看看,这个连剑花都挽不好的女人,能在这里搞出什么名堂来。
在进到庖屋的那一刻,青衣原本暗淡的眼眸瞬间泛起了明亮的光。
叶影将魔教的庖子都赶了出去,只留青衣一个人在这里。他故意刁难她,他想看她出丑,却不知这一行为正合青衣的意。
青衣一向很享受做菜的过程,她觉得庖屋是只属于自己的天地,会让她暂时忘记所有烦恼,因此她十分讨厌做菜的时候会有别人参与进来,那会让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还没想到合适的理由让魔教的庖子都出去,就见叶影已经一脸不耐地把人都给赶走了,只留下自己一个人。青衣大抵知道他心中是怎样想的,却还是感到开心。她心情好起来,不禁对叶影露出个温和地微笑,洗好手后就拿起菜刀开始切菜。
叶影就站在门口看着她。
事实上他从来没有什么耐心会盯一个人这么久,而此时看着青衣游刃有余的样子,他竟觉得有趣。
等等,这个女人刚刚对他笑了?
为什么要对他笑?她难道不该怪自己没给她留个打下手的人吗?
青衣切好菜,又去看桶里装着的鱼,她挽起自己的袖子,问一直未曾离开的叶影:“你吃鱼吗?”
“吃。”
等叶影下意识的回完话,才反应过来自己表现的像是很期待一样。
“那什么……”叶影的身子倚在门框上,神色不太自然地道:“既然你准备做鱼给我吃,那我就勉强尝一尝好了。”
青衣将桶里的鱼抓出来放到砧板上,戏谑地道:“右使大人也可以不用‘勉强’,毕竟小女子打不过大人,实在不敢在您面前造次。”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整日里只知道愁眉苦脸的青衣吗?
叶影凝眸看她半晌,忽而冷笑一声道:“本使今日偏要‘勉强’一下自己!”
青衣不再和他吵嘴,神情专注地给鱼去鳞。
当庖屋升起炊烟之时,叶影莫名有些烦躁。
他能感觉的到,自从进入庖屋以后,青衣的心情就一直很不错。
做几道菜她就能开心成这样?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还有那个云若宸,为什么会喜欢上一个比自己还要厉害的女人?在水仟岚面前他不会感到自卑吗?正常男人不都该喜欢青衣这样需要被人保护的女人吗?
不对,正常男人为什么非要喜欢青衣?
他就不喜欢青衣。
在他失神的时候,青衣已经把做好的菜端到了桌子上。
叶影发现这些菜……闻着都挺香的。
是他把青衣想的太不堪了。
青衣把最后一道菜端到桌子上,笑眯眯地说道:“小女子只会做这几个菜,只好‘委屈’右使大人‘将就’一下了。”
她还记得叶影口中的“勉强”二字。
叶影默不作声的走过去坐下,装作没听出她话里的讥讽之意,拿起筷子先尝了口鱼。
这鱼……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吃!
这些菜他闻着就觉得不错,吃起来更觉可口,使他烦躁的心情都变好了不少。
青衣看他狼吞虎咽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下,“你慢点吃,我不和你抢。”
叶影闻言立即放慢了吃饭的速度,“你别忘了,我除了是魔教右使之外还是武林盟主,什么样的美味佳肴没尝过?怎么会和你抢这几盘小菜?”
他虽然是这么对青衣说的,菜却是哪样都没少吃。
青衣也不拆穿他,只在他吃完后满脸无奈地叹了口气,“多谢右使大人没有和我这个小女子‘抢’菜吃,不然小女子今晚就要‘撑’死了呢。”
叶影:“……”
他越发想掐死这个女人!
玉兰宫内,夏茗又于夜里在亭内独自饮酒。
褚絮睡了整整一日,此时正精神着,便来这边的凉亭里转转,果不其然又见到了正在喝酒的夏茗。
“师傅!”褚絮皱起眉头走过去,“你怎么又在喝酒?”
夏茗不悦地道:“我喝酒关你什么事?”
她这是又喝醉了。
褚絮的眉头皱地更紧,声音清冷地反问道:“不关弟子的事关谁的事?”
“……总之就是不关你的事。”
夏茗仰头又喝下一杯酒,抬眸去看他,眼神迷离而恍惚,“……楚南煊,你何时来的?”
褚絮眼眸暗了暗,“师傅,你喝多了。”
“不,我没喝多。”夏茗自嘲地笑了笑,语气坚定地道:“楚南煊,我不可能嫁给你,你回去吧,不要再来找我了。”
褚絮暗下去的眼眸重新亮起来,“……为什么不嫁给我?”
他耐心地等待着夏茗的下文,却听夏茗不确定地唤了一声他的名字:“……阿絮?”
“嗯。”褚絮淡淡地应着,垂下的眼眸晦暗不清。
夏茗摩挲着酒杯,勾起一抹苦涩地笑容,“看来我真是喝多了,竟连你和他都分不清楚了。”
褚絮暗自握了握拳,眸底一片冷色,“……是因为弟子和他长得很像吗?”
“是。”夏茗再次饮下一杯酒,“你的眼睛很像他。”
褚絮一把夺过她手中的酒杯,俯下身子逼近她的耳朵,一双眼睛充满了攻击性,“但弟子从来不是他,师傅。”
离得近了,褚絮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体香。
那是一种极淡的味道,闻着有点像花香,却不熏人。
夏茗不满的看了他一眼,“你抢我酒杯做什么?”
褚絮站起来,将酒杯放回石桌上,拿起她没喝完的那坛酒来,“弟子替师傅喝。”
“你不要喝我的酒!”夏茗伸手去抢,奈何褚絮比她高上许多,酒坛被他举过头顶,她根本就碰不到分毫。
夏茗郁闷道:“你若都喝没了我喝什么?”
褚絮的嘴角噙了点笑意,“弟子可以把酒还给师傅,但师傅要乖乖去休息,不能继续喝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