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干笑两声,忙摆摆手,从他怀里溜出来,捂着脸跑了。
果然比无耻,她是十分没有优势的,暗自在心中长叹一声,甚是郁闷。
钱压岁望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扯了扯嘴角,迈开步子悠然自得地将她跟着。
天边霞光万丈,海面波光粼粼,光泽耀耀。
海鸥一闪而过,略过金色的太空,像一朵会飞的白云。
他望了一眼,转瞬便将眼神收回,重新投到前面那所娇小瘦弱的身躯上,笑意复又深沉了几分。
他快步将她追上,想要去牵她的手,却被她巧妙躲过。
你追我赶之间,一如猫和老鼠的游戏,终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日光柔和,洒满大地,将二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影子相互交汇融合。
他们像是追光者,一路向阳而去。
两人原路返回,沿路好找,才寻到一家开着张的早餐铺子。一番折腾,着实有些饿,便各自点了些吃食。
店里没什么人,所以菜上的很快。
他们约莫着这里的人们尚未起身,亦或岛上的人家习惯自给自足的生活。这家铺子多半是面向旅客的。
“这家店基本都是些海鲜,你若是吃不惯等会儿我们再去超市买点吃的。”
秋分摇了摇头,抿着嘴笑了笑,夹起一个包子,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不用,我吃包子就够了……嗯,味道还不错。”
她鼓着腮帮子,言语含糊不清,眼睛眯成一道月牙。
钱亚岁见她吃的欢快,便跃跃欲试,也拿了个包子尝了尝。
嗯……味道自然比不得城里的,不过也不赖。
他于是吃得很愉快,包子、蒸饺、草头烧饼、还有当地特色崇明糕,一样俱全,一视同仁全被他“宠幸”了个遍。
秋分咬着筷子看他从未歇息过的手,甚是感慨。
“你爸妈养你可真不容易?”
“为什么?”
她没言语,目光扫了眼盘子,意味深长地将他打量一番。
钱亚岁不以为意地又戳了个包子,看了眼空空如也的盘子,理直气壮。
“男人都是饭桶你没听过吗?再说老人不是说:能吃是福,一看你福泽便不是很深厚。”
秋分刚想反驳两句,却又听他压低了声音,转折道:
“不过……还好你遇见了我,以后我的福泽都分你一半。”
秋分心头一动,眼底雾气缭绕,盈满浓浓的柔情。
以后我的福泽都分你一半。
多么动人的情话,像一道温暖而炙热的光,直至她的心窝。
将周遭的冰墙一点一点融化,照进她内心深处常年见不得光明的角落。
“以前我其实一直不太相信世间真的有爱情,因为我爸妈的婚姻毫无感情可言。
他们给我的感受就是人都是自私自利的,所以不要等着别人来爱你,你只能爱自己。
所以我从不敢期望有一天会遇见一个人全心全意地对我好,不为什么别的,仅仅因为我这个人.......
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她哽咽地抽了抽鼻子,有些难为情地垂下头去。眼睛泛着湿热,阵阵发红。
钱亚岁深情地将她望着,手越过半个木桌握住她微微颤动的手指。
“傻瓜,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往后我会一直陪着你,让你不再受委屈。”
一片静默,她轻点着头。
两人回到旅馆时,叶楠和林逸方才起身。看着他们从外面风尘仆仆地归来,一阵讶异。
“秋分,你们一大早干什么去了?怎么眼睛还红红的,你是不欺她了?”
叶楠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钱亚岁兴师问罪道,就像老母鸡般一心护犊子。
林逸比不得她的粗枝大叶,将她拽了拽,冲她摇了摇头。
秋分见他一副什么都知道的表情,脸又热了起来。
如果此时地上有缝,她大概早已经钻了进去,夹带着尾巴一起藏好。
“我们已经吃过饭了,先去收拾一下一会儿要用的器材,一会儿楼下集合。”
钱亚岁说完就拉着恨不得将头埋进地里的秋分走了,留下叶楠一个呆在原地,久久没回过神。
“以后他俩的事你少问?我怕你知道了受刺激。不是说饿吗?赶快走吧。”
林逸在她面前晃了晃手掌,拽着她往前走去。
“为什么不能问?”她锲而不舍地追问。
“等你有男朋友就知道了。”他故作高深姿态,模棱两口、循循善诱道。
“切,说得好像你有女朋友似的,咱们呀,半斤对八两,谁也别瞧不起谁。”
她冷哼一声,轻飘飘瞟他一眼,甩着马尾扬长而去。
“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了我。”林逸囔囔道,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
“你的好心我可不敢接受,你还留给自己吧。”
她头也不回,只是扬了扬手,高声说道。
林逸扯了扯嘴角,眸中带着些许自己都未曾察觉笑意,把腿跟上,不依不饶地跟她辩论起来。
一日之计在于晨,他们二人之间在于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