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生二回熟,你是有经验的人。”冯律的声音稳稳当当。“早去早回,等你回来,我心里还有疑惑等着要请教你。”
“有什么疑惑现在说呗,干嘛要等我回来再……”他话音未落,冯律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这屋里地上还有第三人。
邱政泽自认坦坦荡荡,许慕只是个小屁孩,他根本不放在眼里,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事情。
他刚要开口,突然想起来自己还真有事儿!邱政泽脸色变了变,难得的有些不敢看冯律的脸。
“知道了,回来再说就回来再说嘛。”
他从屋里找了个黑口袋往许慕身上一罩,扛着人大摇大摆的出了门。
冯律说好要等邱政泽,却失约了。他收到了暗卫的传信,华初闹得厉害,竟然以死相博,要见他一面。
京城自百年前就是都城,地处中原腹地,虽几经战乱,但是底子里的东西,比别处深邃。
齐武帝率领大军攻进城时,东城失火走水,烧了两天两夜才被扑灭。
半座城池覆灭在大火之中,后来齐武帝为了重振旧城繁华,让一干旧部在废墟上建成府邸居住。是以如今东城,都是京城最富贵,最煊赫的官宦人家。
而与东城相对的西城,就住着京城平民百姓,偶尔矗立着几座豪宅大院,也是达官显贵之人的别馆。
这些古居旧宅,前朝就是富贵显赫之家的府邸,府中雕梁画栋,廊桥高架,山水相连,精美绝伦。
府中设有机关,溪水哗哗,不是死水,是活水。因而在这些宅子里住着,炎炎夏日,不觉酷热;凛凛寒冬,不见寒凉。
这些,还都是西城大宅表面的好处。此外,这些大宅子的底下,挖通了人可以直立行走的地道,可从地下直通城外。
前朝积弱,藩国林立,各自为政,但京城中多百年富庶大族。京城又是彰显皇家威仪之地,所以世家大族多愿意住在天子脚下。为了预防兵祸,就挖通了这些地道。
不过,齐武帝进京后,命人把这些地下的通道都堵了。
冯律囚着华初的这处,就是西城的一座大宅院。
屋里一片狼藉,碎了的瓷器,倒了的桌子、椅子……冯律越过一切,视若无睹的走到华初身边。原本一直守在屋里的女侍卫,就自觉的退了出去。
华初被捆在了房中的椅子上,怕伤了华初,捆绑的不是常见的绳索,而是宽布的布条。
华初看见冯律,原本萎靡的样子一下子精神大振,歇了的怒气翻涌,乍然亮起来的眸子瞪着他,破口大骂。
“混账王八蛋……”
冯律平静的在华初身前半蹲下,开始帮她解开身上的布条,他快速利索。
但是解布条得一点一点来,期间冯律刚解开了手,就被华初扇了一巴掌,解开脚,就被华初狠狠一脚踹在身上。冯律不躲不避,被打被踹也一身不吭。华初好生生站在他面前,他却已经挨了好几下。
不辩驳,也不解释!
华初满腔怒气莫名消了一大半,他这么老实,任打任骂的,华初讪讪的,停了手。
她还记着要去南疆。
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冯律,却在她往门外走的时候,飞快的扣住了她的手腕。用了巧劲,既不会伤了华初,她也挣脱不了。
“我不会放你走!”
他看着华初,声音有些哑!
华初转头瞪他,刚要说话。见眼里都是红血丝,一脸倦容,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好几日没有睡觉,生生熬成这样的。
见他这个样子,又想起冯律在随州驿站说的话,华初彻底泄了火气,冷静地和他说:“我有不得不去南疆的理由。并不是……要逃离你,我处理完事情,就会回来。”
冯律没动,也没说话。就这么无声无息的瞧着华初,握着她的手腕丝毫不见松。
华初挣扎了一下,冯律猛地扣得死紧。
“嘶~”华初疼得皱眉,冯律又触电一样的,松了力道,但是依旧抓着。
他小心翼翼,怕她疼,怕她受伤。但是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一副无欲无求,不咸不淡的死样子。
华初恨恨道:“你不能不讲道理!”
他身形晃了一下,漂亮的红唇微张,终于说话了。“理由?”
华初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问的是什么!但是关于羌国攻打南疆,华盛将会有生命危险,都是未来的事。她贸然说出来,冯律根本不会相信。
“没……”华初就想随意搪塞冯律,但是他漆黑的眸子,看不见什么情绪,定定的看着她。
华初张开嘴,却说不下去。
她有些烦躁,皱眉问:“我说了,你就信吗?”
“我信。”冯律毫不犹豫。
华初原本还在顾虑,但是冯律这样的态度。
“羌国会趁先帝驾崩,新帝尚未站稳脚跟之时,进犯南疆。我父亲他会在这场战争中,伤重而死。”
冯律震动,目光灼灼,拧眉瞧着华初。
华初就知道,这种事情,说不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