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车夫的回答,沈轻月立刻命他停车,让他等在车上,自己则是寻着哭声找了过去。
一户门扉虚掩,沈轻月叩门后那哭声便止住了,很快一个红着眼圈的妇人过来开门,看到门外的沈轻月,一脸迷惑地问:“您有什么事?”
淡淡一笑,沈轻月回道:“我刚才路过,听到您家有哭声传来,心中好奇便过来问问。”
听了这话,那妇人眼泪又涌了出来。
“不瞒姑娘,我家上有老母要侍奉,下有稚子哺育,唯靠夫君做些小买卖养家糊口,现征兵的文书送了来,想到日后夫妻分别,孤儿寡母无依无靠,心中难过便忍不住哭了出来,不想扰了姑娘赶路,实在对不住。”
“夫人不必自责罚,若信得过我,不如把那征兵的文书给我,”见那妇人止住悲伤,疑惑的抬头看着她,沈轻月又说道:“我家奴仆众多,可安排人替您夫君参军。”
“这怎么使得!”
那妇人忙摆手拒绝,可经不住沈轻月非要帮忙,又叫来她家夫君商议,沈轻月废了好一番功夫,才说服那夫妻二人,又和他们商议好说辞,便带着征兵的文书回府去了。
才进了门下车,就见老太太屋里的丫头等在门口。
“二小姐,老太太有请!”
那丫鬟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转身便往里走去。
怀揣着文书,沈轻月满心激动,也懒得和她计较,只跟着她往老太太的院子去了。
才进了院子,就听到老太太中气十足的斥责声。
“我看这个家里是没规矩了!不如你们将我这把老骨头送去庙里得了,让我眼不见为净,也好过整日生这些闲气!”
“娘,您这是哪里话,想是月儿有别的顾虑……”
“哼,你眼里到还有我这个娘,可她眼里早没了我这个祖母了!”
还想侧耳再听,那个领路的丫鬟却已经挑开帘子,通报说:“老夫人,二小姐来了!”
无奈,沈轻月只得迈步进了堂屋,里面封氏歪靠在榻上,左首依次坐着沈轻月的父母,沈思行、林婉容和她的哥哥沈修远,另一侧是二房一家,依次是沈思慎夫妻,和沈轻蔓,沈景明兄妹。
见沈轻月进来了众人的视线都看向这边,不过是有人担忧,有人幸灾乐祸而已。
没等沈轻月行礼,为首的封氏便呵道:“你这个逆女,还不跪下!”
“不知月儿做错了什么事?”
不卑不亢地站在原地,沈轻月根本没有要下跪的意思,倒是一旁的林婉容不住给她使眼色,让她不要逞强。
一拍桌子,封氏厉声道:“我看你是不见黄河不死心……来人,请家法!”
听了这话,沈思行也坐不住了,只想着被训斥几句也就罢了,没想到封氏这样大动肝火,立刻起身劝道:“母亲当心气坏了身子……”
不想没等她把话说完,封氏就冷声打断说:“你若真心疼我这个做母亲的,就亲自动手吧!”
见封氏似乎是铁了心,沈修远也有些急了,忙起身劝道:“祖母三思!月儿顽皮了些,却也不至动用家法……”
“大公子这话就不对了,”接过沈修远的话,一直在看戏的二夫人语重心长地说:“这事牵扯到皇家,若是被圣上知晓,认为沈家高傲自大,藐视天威,那我们可真要吃不了兜着走了!”